在吊床和被扔到床上时,曲念的发簪就陆陆续续掉了。
此时扑在傅野身上,一头绸缎般的长发披散下来,遮挡住大半娇小的身躯。
破掉的衣衫下是雪白的肌肤,极致黑的头发遮挡中,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对于屋内另一人来说,这是一个很有冲击感的画面。
更有冲击力的,是她口中的话语。
“你说什么?”傅野凶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我喜欢你。”曲念趴在他身上,双手捧着他的脸。
她脸上带着醉酒的红,双眸也因为醉酒带着迷离,分明是已经看不清人,才捧着他的脸那么用力地看。
但在说出喜欢两个字时,她却又那么清晰,那么坚定。
喜欢。
多么陌生的两个字。
从来没人对傅野说过。
即使在他很小很小时,父皇母后祖父祖母都在,他听到过很多次。
但都是别人对别人说的。
连他亲生父母,都不曾对他说过一句喜欢。
傅野知道,他们也确实不喜欢他。
从还没出生开始,他就只是一个被设计好的工具。
母后生下他,是为了让他去死,有价值地死去,为了成全她和皇兄死去。
但是他偏不,他咬紧牙关活了下来。
哪怕阴暗扭曲不人不鬼,他依然活着。
于是渐渐地,别人对他的不喜,越来越多地转化为惧怕。
母后惧怕他,皇兄惧怕他,皇兄的儿子女儿惧怕他……
一边惧怕,一边憎恨。
连血缘亲情都不能带来喜欢,又怎么有人喜欢他?
“你再说一遍。”
他的手缓缓向上,顺着纤细的腰线,一点点往上,划过圆润的肩头,最后落在她脖子上。
一点点收紧。
只要用力,她就会死。
他眼中有杀气。
“傅野,我喜欢你。”
没去理脖子上危险的手,曲念捧着他的脸胡乱亲吻,用行动表达着她的喜欢。
然后,发了一通酒疯的她,抱着他就睡过去。
“喜欢?”傅野嗤笑一声。
他掐着她纤细的脖子,时而用力时而松开。
最终,他还是放开。
“本王才不信。”
——
傅野在黑暗中行走,周围各种声音响着,似乎一直有很多人。
但他什么都没有听清,什么都没有看见,只有黑暗始终伴随。
直到一个女孩的声音响起:“傅野,我喜欢你。”
他忽然清醒,他这是在做梦。
床上,傅野猛然睁开眼,肌肉紧绷地坐起来。
他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还做了梦。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做过梦。
梦境中的声音……
傅野向旁边看去,却见昨晚胆大妄为的女孩,正一点点往外爬,似乎想跑。
他冷笑一声,一把握住她脚腕,把她拉回来。
曲念惊呼一声,摔回床上。
“还记得昨晚的事吗?”傅野凉凉问。
那必须不能记得。
曲念一脸茫然地摇头,“昨晚什么事?”
难得睡了一整个晚上,傅野眼中的红和疯狂都略有减少。
他沉沉盯着酒醒的女孩。
她的脸渐渐就红了,视线不敢跟他对上,还强装镇定地说:“昨晚我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傅野阴沉沉笑起来。
很好,看来记得不少。
“既然你不记得。”他向她逼近,“本王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不用,我得回家了。”曲念勉强拢好衣服,遮住上面的裂痕,就忙不迭地跑了,差点撞上郑一言。
——
“王爷。”郑一言把一份飞鸽传书递给傅野。
他还兴奋地看向床铺。
之前喝了曲念的药,王爷才睡两个时辰。
昨晚王爷没有喝药,竟然一觉睡到天亮,这简直是一个奇迹。
他都很想问问曲念,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可惜床上并没有什么不该有的痕迹。
他只好失望地收回视线。
“回宫。”傅野看完纸条,纸条就化为粉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