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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她张了张口,花了一些力气才开口:“……请问……和我同行的那个人呢?”
&esp;&esp;他还是死了吗?
&esp;&esp;颜鸢没有勇气直接问出口。
&esp;&esp;为了保住那人的性命,所有人都已经付出了太多的代价,如果他还是死了……那付出代价的就绝不仅仅是他们一支侦察小队,而是整个晏国了。
&esp;&esp;好在守林人的神色轻松,伸出手指指了指对面:“他啊,还昏着呢。”
&esp;&esp;颜鸢顺着他的指尖望去,才发现远处的柴垛边上还躺着一个沉睡的身影。
&esp;&esp;和她相比,他的睡眠条件可就不怎么样了,身下只是潦草地铺了一点干草,身上更是很敷衍地盖了一张薄薄的大型树叶,眼下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已经冻得发紫了。
&esp;&esp;颜鸢:“他这是……”
&esp;&esp;守林人满不在乎:“他伤势没有你重,长得也比你壮实,不睡地上睡哪里?”
&esp;&esp;颜鸢:“……”
&esp;&esp;颜鸢想要辩解却实在找不到理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天底下最尊贵的男人,可怜兮兮地蜷缩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冻得佝偻成了一只虾子。
&esp;&esp;真可怜啊。
&esp;&esp;颜鸢幸灾乐祸想,若是确定不会死,她倒很乐意让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这样睡到天昏地暗的。
&esp;&esp;好不容易等到守林人出门去送信,她才终于有机会下了床,扯过床上的被子盖到了那人身上。
&esp;&esp;“唔……”
&esp;&esp;男人即使在昏睡中也依旧警觉得很,强行睁开了一丝眼缝,伸出手来握住了颜鸢的手腕。
&esp;&esp;颜鸢只觉得那只手凉得匪夷所思,愣了半天才气软道:“别紧张……还是我……你不用……”
&esp;&esp;一句话没有说完,她就忍不住开始咳嗽。
&esp;&esp;她的伤势远自己想象中的重,胸口仿佛是压着千斤重的鼎,喘不上气来。她只能一把按住了他企图挣扎的手,等到缓过来一些就抓着他的手腕放进了被褥之中,自己却脱力地栽倒在了那人的身上。
&esp;&esp;小小的木屋里,篝火闪动。
&esp;&esp;高烧不止的男人睁着迷蒙的眼睛,死死盯着颜鸢的侧脸。
&esp;&esp;就像是一条冻僵的蛇,盯着屋子里唯一的活物,只等着积蓄满力气,就要一口咬上对手的脖颈。
&esp;&esp;……算了。
&esp;&esp;反正几天几夜的救命之恩,也没有换来他丁点的信任,现在送他被子,搞不好他还以为是要闷死他或者是压死他。
&esp;&esp;颜鸢力竭躺在那人的身上,她不想去看他阴沉的眼睛,于是转过头去看小木屋里闪动的篝火,到最后心安理得地闭上了眼睛,任由意识渐渐地消散了开去,最后的记忆还是那人阴森森的随时会咬人的眼神。
&esp;&esp;这人真的是属狗的啊。
&esp;&esp;她浑浑噩噩想,不过其实也已经没关系了。
&esp;&esp;反正她也快要死了。
&esp;&esp;……
&esp;&esp; 无宠
&esp;&esp;颜鸢的梦境浮浮沉沉,就像记忆中的雪山那样看不到尽头。
&esp;&esp;醒来时,手脚倒是暖的,只是头还有些痛。
&esp;&esp;颜鸢不放心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上面还是残留了一些热度的,才松了一口气。
&esp;&esp;这烧,还是晚些退比较好。
&esp;&esp;至少要熬到穆御医再次来问诊才行。
&esp;&esp;她谢绝了小鱼送来的八珍粥,裹着被子在床上又是昏沉了很久,终于还是等到了前来复诊的穆御医,然后虚张着眼睛把手腕伸了出去。
&esp;&esp;小鱼在边上焦躁道:“医官大人,我家娘娘还是发着烧,连早膳都无法进食,您快想想办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