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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也想要找出一些破绽,但是并没有。
&esp;&esp;颜鸢的重病是真的。
&esp;&esp;定北侯府千金的身份也是真的。
&esp;&esp;若要说有什么东西是假的,那大概只有她伪造了自己的性格。
&esp;&esp;她让自己看起来蠢了一些,懦弱了一些,胆小如鼠了些,就像是一盏蜡烛套了个厚实的灯罩,敛去自己的光辉。
&esp;&esp;可是这又有什么必要呢?
&esp;&esp;难不成她不想坐稳中宫位置么?
&esp;&esp;洛子裘百思不得其解,抬起头时,看见楚凌沉向来冷漠的脸上,竟然也噙着几分疑惑。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自己的表情已是十分的罕见,着实有些诡异。
&esp;&esp;洛子裘不由笑了:“微臣以为,有两种可能。”
&esp;&esp;楚凌沉抬起眼睛。
&esp;&esp;洛子裘悠悠道:“其一,颜宙虽与太后结盟,但颜小姐有自己的想法,她不愿做太后冲锋陷阵的棋子,想尽可能地少做事。”
&esp;&esp;楚凌沉眼睫低垂:“其二呢?”
&esp;&esp;“其二,娘娘可能……”
&esp;&esp;洛子裘勾了勾嘴角,轻飘飘道:
&esp;&esp;“实在不喜欢陛下。”
&esp;&esp;……
&esp;&esp; 她暴露了多少?
&esp;&esp;一个女子,已经入了后宫,做了皇帝的妻妾,有什么理由遮盖起自己的蕙质兰心,假装只是一棵墙头不起眼的小草呢?
&esp;&esp;唯一的理由只可能是她并不喜欢皇帝。
&esp;&esp;楚凌沉呼吸微顿。
&esp;&esp;脑海中浮现颜鸢低眉顺眼的模样,他微微勾了勾嘴角。
&esp;&esp;人人都以为她是因为生性胆小,不敢抬头直视天颜,所以怯怯懦懦像个兔子。结果,竟是单纯的不喜欢么?
&esp;&esp;或许不止是不喜欢,而且是很憎恶,但又因为需要仰仗宫里的救命良药治病,于是只能捏着鼻子,皱着眉头,嫁进了宫里,捏着鼻子做她的中宫皇后。
&esp;&esp;楚凌沉轻道:“真是个倒霉的人。”
&esp;&esp;他的脸上看不出表情,只有浓密的眼睫微垂,敛去了眼眸中的光亮。
&esp;&esp;……确实倒霉啊。
&esp;&esp;洛子裘轻轻叹了口气,内心深处油然而生一股同情。
&esp;&esp;这位娘娘原本只是太后的棋子,太后更加看重她父亲在朝野的势力。于她而言,她只是一个病弱的傀儡,一个懦弱得让所有人都很放心的皇后,她只需要住在望舒宫里,时时刻刻恶心敲打着贵妃,那就足够了。
&esp;&esp;只可惜,今非昔比。
&esp;&esp;楚凌沉如今已经看见了她,以他的性子断然不会轻易放过她,只怕是,她往后的日子再难回去从前了。
&esp;&esp;可不就是个倒霉鬼么?
&esp;&esp;惨啊。
&esp;&esp;马车一路向北,向着皇陵所在的方向前行。山中天气多变,没过多久,太阳隐没在了乌云里,冰冷的秋雨就从天而降,混着风浇落在了马车上,草木的潮气扑鼻而来。
&esp;&esp;洛子裘倾身去拉车窗,临阖上窗前,往后方看了一眼。
&esp;&esp;他们的车马后面应该是颜鸢的那辆,方才出发前颜鸢的神色已经不大好了,现在冷雨凉风,她身有寒疾,能支撑么?
&esp;&esp;洛子裘有些担忧,迟疑道:“下雨了,娘娘体弱,大约不好过。”
&esp;&esp;楚凌沉没有开口。
&esp;&esp;洛子裘便收回了目光,这本就不是他可以过问的事情,他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抬起头时却发现楚凌沉的神情有些异样。
&esp;&esp;他走神了。
&esp;&esp;他手边的兔子察觉到了他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