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这一切,御医也就到了。
&esp;&esp;洛子裘坐在床前,修长的指尖隔着一方丝巾,搭在颜鸢的脉上,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凝重。
&esp;&esp;他从针包里取了一根针,刺进了颜鸢额上的一处穴道里。
&esp;&esp;颜鸢顿时皱起了眉头,呼吸凌乱了起来。
&esp;&esp;“……疼的。”
&esp;&esp;她在睡梦中含糊喃喃。
&esp;&esp;洛子裘叹了口气,他自然是知道这落针是极痛的,只是她原本身体就亏空至极,眼下气血翻涌,得尽快令她安定下来才是。
&esp;&esp;长痛不如短痛,他屏息凝神,找准时机,三针连发精准刺入了颜鸢额头上的几处大穴。
&esp;&esp;“……唔……”
&esp;&esp;这一次颜鸢连疼都没有喊出来。
&esp;&esp;她只是沉闷地哼了一声,顷刻间全身上下就出了一阵汗,额边的短发顿时湿漉漉地粘连到了身上,紧接着整个身体就彻底瘫软在了床上。
&esp;&esp;她的脸色苍白,无声无息,就像是一具尸体。
&esp;&esp;洛子裘掰开颜鸢的嘴,塞进去了一粒补气存精的药丸,看着她无意识地吞咽了下去,他才松了口气。
&esp;&esp;抬起头,他对上了楚凌沉幽深的目光。
&esp;&esp;洛子裘便站起身,朝着他躬身行礼,顺便在低头时翻了一个白眼。
&esp;&esp;“如何?”
&esp;&esp;楚凌沉沉声问。
&esp;&esp;洛子裘想了想道:“差不多不会死了吧。”
&esp;&esp;楚凌沉的眉头锁了起来:“什么意思?”
&esp;&esp;洛子裘淡道:“就是差点就死掉的意思。”
&esp;&esp;她的命原本就是从阎王手里头偷来的,这月余时间以来,淋过雨下过水,熬过夜挨过冻,今日更是浩浩荡荡一场大戏,该做的不该做的她全做了,不死已经是扇了阎王爷一巴掌了。
&esp;&esp;他回头看了一眼颜鸢,脸上的表情少见的阴沉。
&esp;&esp;他胸口也有一捧火无处宣泄。
&esp;&esp;他终究是一个医者,研习医道之人,最见不得的便是有人罔顾性命,在阎王爷殿门槛上进进出出,挑衅生事,还以为自己是天选之子。
&esp;&esp;很显然,颜鸢和楚凌沉都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