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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等她从热络中冷却下来,才察觉书房里的空气早已经凝滞。
&esp;&esp;颜鸢:……
&esp;&esp;如果时间可以倒转,颜鸢恨不得穿越回半盏茶的时辰之前,捂住要侃侃而谈的自己的嘴巴。
&esp;&esp;可惜时间无法倒流,颜鸢只能垂着脑袋,等着楚凌沉的审判。
&esp;&esp;可楚凌沉却迟迟没有开口。
&esp;&esp;时间流转。
&esp;&esp;寂静就像拖长的丝线。
&esp;&esp;一点一点缠缚胸口的心跳。
&esp;&esp;也不知过了多久,楚凌沉的声音才终于响起:“过来。”
&esp;&esp;他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esp;&esp;颜鸢没有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和他隔着一张书案面对面。
&esp;&esp;楚凌沉只用余光看着她,慢吞吞道:“近一些。”
&esp;&esp;还能怎么近?
&esp;&esp;难道要我上桌吗???
&esp;&esp;颜鸢不明所以,但也不敢抗旨,于是试探性地把往书案上俯下了身体。
&esp;&esp;颜鸢:“?”
&esp;&esp;恰逢楚凌沉抬头。
&esp;&esp;于是鼻尖几乎对上鼻尖。
&esp;&esp;楚凌沉眼睫颤了颤,忽然急促地吸了口气。
&esp;&esp;于是颜鸢便看见他的脸上浮现肉眼可见的窘迫,而后愠怒遮盖了窘迫。
&esp;&esp;楚凌沉:“颜鸢。”
&esp;&esp;颜鸢:“???”
&esp;&esp;楚凌沉冷道:“孤让你绕道过来。”
&esp;&esp;颜鸢:“……”
&esp;&esp;颜鸢:哦。
&esp;&esp;原来是这个意思。
&esp;&esp;……
&esp;&esp;大概尘娘的药真的是影响了脑子吧。
&esp;&esp;颜鸢一边绝望想着,一边老老实实地走到了楚凌沉的身侧站定。
&esp;&esp;此时她居高临下,对楚凌沉面前桌案上的文书内容一览无余,目光能够轻而易举地捕捉到楚凌沉的侧脸,浓密的眼睫,还有那一节白皙的侧颈。
&esp;&esp;这还是她分门别类地放在书桌上不同的位置。
&esp;&esp;颜鸢起初浑浑噩噩,越到后面思路越发清晰。
&esp;&esp;她知道,楚凌沉此举是在向她介绍前朝的党派格局。
&esp;&esp;楚凌沉对大臣的分法与她想象中很不一致,但很快她就意识到,那些文官武官,家族与家族,所有的关系纵横交错,但每个人又都是独立的个体,又岂是区区新旧外戚,清流军政可以囊括的?
&esp;&esp;如果党争讲究如何站队,如何升官发财,排除对手,那楚凌沉的分类显然是按照这些人如何物尽其用来的。
&esp;&esp;善恶曲直,党派站队,反倒不是那么重要。
&esp;&esp;这就是帝王之术吗?
&esp;&esp;这可比戴什么钗环配什么香,如何把蓝花雀羽的颜色排列成瑰丽的凤凰有趣多了。
&esp;&esp;颜鸢看得入神,心中的疑惑也越来越大。
&esp;&esp;楚凌沉此行的目的难道不是兴师问罪?
&esp;&esp;可他为什么要对她说这些呢?
&esp;&esp;这些东西何其要害……
&esp;&esp;楚凌沉抬起头看着颜鸢的眼睛:“记住了么?”
&esp;&esp;颜鸢:“……六成。”
&esp;&esp;她素来记性不差,可他分的类别实在太多,这上百个名字还附带着官职秉性站队,要想全部记下谈何容易?
&esp;&esp;楚凌沉淡道:“所以,定北侯府的信差在帝都城停留,如若想笼络人心,尽快平定蓝城余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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