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的心口绕成了团。
&esp;&esp;她实在猜不出楚凌沉究竟对那夜的事情还记得多少。
&esp;&esp;如若他还记得,那何以不计较她夜闯御书房的追责?
&esp;&esp;以他敏感多疑的性子,定然是宁可错杀一千,定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心怀不轨之人。
&esp;&esp;可若他不记得,那又是谁把她带回的乾政殿?
&esp;&esp;那时楚凌沉又在何处?
&esp;&esp;想不通的问题,逐渐在心口郁结成了惶恐,就好像是一把刀悬挂在她的头顶。她无法做到不去看它,只能在胸中一遍遍重捋那夜的所有细节,试图找出隐藏的阴谋大坑。
&esp;&esp;于是那天晚上,她罕见地失眠了。
&esp;&esp;是以第二日尘娘来到后寝时,见到的是一个两眼青灰死气沉沉的颜鸢。
&esp;&esp;尘娘顿时紧张起来:“娘娘,可是身体有什么不适?”
&esp;&esp;昨日逛御花园时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不见就憔悴成这样了呢?
&esp;&esp;说着她便铺好了腕枕,要给颜鸢号脉。
&esp;&esp;颜鸢麻木地伸出手,昏昏沉沉看尘娘:“尘娘,你前日交给我的药可会使人失智或性情大改?”
&esp;&esp;尘娘疑惑抬头:“哪种失智?”
&esp;&esp;颜鸢在心中斟酌其词:“比如闻了以后失去神智,做些……奇怪的举止,清醒之后也没有全然恢复,行为举止心性爱好都与往日不同?”
&esp;&esp;尘娘愣愣听完:“娘娘所说,听起来像是西边的巫蛊之术。”
&esp;&esp;颜鸢瞪眼:“真有这种东西?!”
&esp;&esp;尘娘失笑:“自然没有的,人之心性是天性使然。”
&esp;&esp;她闭上闭上眼睛,仔细听了一会儿脉,掏出银针刺入颜鸢的手腕,而后才抬起头为颜鸢解释。
&esp;&esp;尘娘:“奴婢的药不过是一些扰人心神的东西,只是会让人生一些噩梦而已。”
&esp;&esp;颜鸢一怔:“只是噩梦?”
&esp;&esp;尘娘道:“要是睡得实在是深沉,可能连噩梦都不会有。”
&esp;&esp;颜鸢问:“那要是过量呢?”
&esp;&esp;尘娘的脸上越发疑惑:“若是过量,大约也只是更多的噩梦吧?”
&esp;&esp;颜鸢问:“那做梦之人醒来还会记得梦中所见吗?”
&esp;&esp;尘娘道:“那应该是心之所至,因人而异吧。”
&esp;&esp;问了等于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