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鸢最怕母亲哭,只能笨手笨脚安抚:“我瘦是因为练武,不是因为生病。”
&esp;&esp;近来不是那么怕冷了,她便勤加了些练习,虽然气力还是比不上当年,不过已经能勉强在邱遇手底下熬过一刻钟了。
&esp;&esp;颜侯夫人抹眼泪:“一定是那个暴……时常欺负你。”
&esp;&esp;颜鸢连忙否认:“没有,陛下他待我挺好的。”
&esp;&esp;颜侯夫人显然不信,她只当是女儿为了安抚自己的忧心,于是眼泪更加止不住,直到哭得眼圈都红了才勉强停下。
&esp;&esp;楚凌沉便是这时候入望舒宫的。
&esp;&esp;他难得穿了一件浅色的常服,眼角还带着日夜操劳的青灰色,看得出来他有一些紧张,走到颜侯夫人面前时,他不等她行礼,便率先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个礼。
&esp;&esp;这可真……
&esp;&esp;是吓坏颜侯夫人了。
&esp;&esp;她本就是一板一眼的名门淑女,自然知道这可不是什么寻常礼数,这是被人知道了脊梁骨都要戳烂的礼数。
&esp;&esp;她顿时手忙脚乱回礼:“臣妇失礼!”
&esp;&esp;楚凌沉规规矩矩站在原地,等颜侯夫人行完礼,他才朝着她笑了笑,轻道:“夫人不必多礼,夫人是宁白的母亲,自然是受得起孤的礼。”
&esp;&esp;颜侯夫人听见他不同寻常的称呼,她怔了怔,震撼望向颜鸢。
&esp;&esp;楚凌沉便在他身旁轻道:“怎么,颜侯没有同夫人说过么?”
&esp;&esp;颜侯夫人摇摇头。
&esp;&esp;她自然是知道宁白是颜鸢那些年的化名,但却不知为何皇帝也会知晓。
&esp;&esp;楚凌沉轻道:“孤与夫人细说,夫人请。”
&esp;&esp;颜鸢:“……”
&esp;&esp;楚凌沉与颜侯夫人喝了一顿茶,回来时颜侯夫人已经是满脸的笑靥,楚凌沉就跟在她的身后,像是一个真正的晚辈一般,安静又乖巧。
&esp;&esp;颜鸢:“…………”
&esp;&esp;颜鸢不知道那一顿茶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说了什么,她只知道三日之后,母亲送入宫的常服里头,已经有楚凌沉的份了。
&esp;&esp;衣裳自然是颜侯夫人亲手缝制的。
&esp;&esp;颜鸢的衣袖上绣的是荷花,楚凌沉的衣袖上绣的是修竹,一针一线密密麻麻,精细而又绵软,是一个母亲无言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