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意识地朝前面伸出手去,触到了凉凉的衣料。
耀目的光芒在短暂的眩目之后渐渐消散,戟颂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她的手放在了一个人的胸膛之上。
她手上的鲜血将他身上银白色的祭袍染红了些许。
戟颂拿开手,上面的血迹渐渐变成黑色,然后腾升成一股黑色的雾气消散于空中。
这是金簟衣,是生长在圣湖湖畔的草所产出的丝絮织就而成,不会轻易染上尘垢,且对肉体能有一定的保护作用。金簟衣是咒法术士之人才可驾驭的宝物,是活物,以灵气为食,并且会被宿主的阴正阳邪染就不同的颜色。平日里向善的时候都银白,诅咒他人或他人的血沾到白袍之上,沾到血的那片地方就会变成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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戟颂脸上满是鲜血和泥渍,头发凌乱地披在身后,身上甲片顾及不到的地方被划出一个一个的破洞,于在场的几个人中显得格外狼狈。
她摸到的这个人,正是祭司。
视野清晰之后,戟颂打了祭司一拳!
出拳还留着一点余力,因为她不能把他打死。
“祭司!”一旁的勒金惊慌地叫了出来。
岚见到祭司被打,顿时怒火丛生,紧紧地盯着戟颂,只是身上被缚,没有办法站起身来。
祭司脸上受了一拳,白皙的脸上渐渐显现出了一个红印。
对戟颂的攻击不甚在意,甚至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
戟颂感觉自己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满心怒火撒不出去,正欲再打一拳,紧随其后进来的许铖带着一干神狩冲到了房中,一些神狩将勒金和岚的束缚解开。
许铖则带着另一部分神狩到了祭司身旁,戟颂几欲打出的拳头缓缓放下。
正在此时,岚冲到戟颂和祭司之间。
“你这莽夫!不可对大祭司无礼!”岚怒斥道。
戟颂看着一脸警戒的岚,沉声冷笑一声,言辞锐利:“什么祭司,不过是个奴隶罢了。”
戟颂不知道这祭司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不动用自己的法力,但她很清楚地知道,若是他想离开这个地方,至少在这东岸之内,无人能够阻挡。
勒金在一旁看着。
他不能说。
祭司现在是法力尽失的状态。
戟颂现在不知道这一点,都可以毫无顾忌地揍他。
他不敢想象,要是戟颂知道祭司现在是法力尽失的状态,她会对祭司做出什么残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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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生醒来,发现自己在一间房子里。
准确地来说不是房间,四周是密不透风的墙,地上也是光秃秃的青石地面,更像是一个密室。
河生努力地回想着自己到了一个什么地方,但是脑中空无一物,什么都想不起来。
她坐起身,看到手心里的泥土,记忆一下子涌入脑中。
这里应该是那棵巨树之下的地洞……河生四处看了看,没有可以溜出去的缝隙。
她肚子饿得直叫,但是现在她没有吃饭的心思,这里也没有任何食物可以填饱她的肚子。
河生靠在墙上,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来这个地方的,在周边也没有看到任何门,她下意识地抬起头,发现在数丈高之远的的天花板上有个洞,想必她就是从那个洞里被扔进来的。
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按理来说,从那里被扔下来的话是不会活下来的吧。
一个藤蔓从上方的洞伸了进来,带进来好几个人,将他们放到了地面上。
他们就如方才方才醒来的她一样,是处于昏迷当中的。
待那根藤蔓离开密室之后,河生爬了过去,将他们其中的一个人晃醒。那人勉强睁开眼睛,看向河生的瞬间眼睛睁大,喜极而泣地说道:“河生!你还活着!”
“你们怎么会到这里来?”河生问道。
林幸强忍着哽咽说道:“我们本是来救人的,结果却成了饵食……你在这里见到我姐姐了吗?她真的死了吗?”
河生对他们其他人的状况都不是很清楚,于是徐徐说道:“我不知道,我和他们走散了,一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不过你也别太着急,像我这种人都还活着,你姐姐她身手矫捷,肯定还活着。”
林幸双手掩面,不由控制地哭了起来,河生抱住林幸以示安慰。
其他人陆陆续续醒来,唐津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坐起身来,看到河生之后立马扑了过去,死死地抓住河生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