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望舒听的心一颤,扔了行李就跟她们一起去往医院。
路上,何笑急的泣不成声,将她知道的事都告诉了林望舒。
原来是周母不愿意花冤枉钱,非要白鸽在家生孩子,谁知道生的时候难产,眼见孩子要闷死了,周母这才着急忙慌的把人往医院送。
等到了医院,孩子倒是安然无恙的生出来了,可白鸽却大出血,从孩子出生到现在,一直住在医院里。
因为身下的血总是止了又流,医院也没办法,只能让人准备后事了。
直到这时候,白鸽才想起来要联系何笑她们。
林望舒想起那个温柔热心的姑娘,没想到马上就要玉殒香消了,心中悲痛,眼泪也脱眶而出。
等见了白鸽之后,才发现她如今躺在床上,瘦的竟看不出起伏。
原本白皙红润的脸颊,此刻枯黄干瘪,嘴唇不仅苍白,还起了一层干皮。
那双总带着笑意的眼眸,如今也变得像无神的鱼眼珠,只在看到她们三个人来的时候,才焕发出惊喜的神采。
林望舒捂住嘴偏过头去,眼泪无声地滑落,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一个花一样的少女,就变成了现在油尽灯枯的样子。
何笑不可置信地走过去,颤着声音道:“白鸽姐,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宋静想要握住她的手,可对着这枯瘦的手,只敢轻轻搭上去,看着白鸽的眼神满是心疼。
林望舒想要拿起开水壶给她倒杯水,谁知道手中一轻,打开一看竟然是空的。
又看着独自一人躺在这里的白鸽,林望舒压抑着怒火,“白鸽姐,周家人呢?他们就让你一个人躺在这儿?”
白鸽眼神滑过一丝悲凉,强撑起一抹笑,“别说他们了,我们好久不见了,我想和你们好好说说话。”
听着她气若游丝的声音,林望舒知道她恐怕日子不多了。
强忍住泪意,林望舒笑着点头道:“好。”
白鸽抬起枯瘦的胳膊,轻轻擦了擦何笑脸上的泪水,“你还像当初我刚见你时一样,被队长骂了,就像现在一样哭鼻子,哭得眼睛鼻子都红彤彤的。”
何笑眼泪流的更凶了,当初她年纪小,第一次离开家,被骂了就委屈地在宿舍偷偷哭。
白鸽发现了,不仅安慰她,还不嫌她笨,耐心的教导她,在何笑心里,白鸽就像是她的亲姐姐一样。
“我以后还会哭的,会哭的更凶,到时候你还得来安慰我啊!”
白鸽摸了摸她的头发,虚弱地笑了笑,眼神中闪过泪光,却没说话。
“我从小就没爸没妈,没享过一天被家人疼爱的福,所以我盼望着结婚生子,到时候我就有家人了,却没想到……”
白鸽苦笑一声,没说下去,“我现在终于有孩子了,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
“我多想陪着她长大,听她叫我一声妈妈,我会看着她成家、立业。”
说到这里,白鸽脸上挂着期待的笑,可随即又是不甘与无奈。
“可我见不到了,她马上也会像我一样,变成一个没妈的孩子,我婆婆不喜欢她,说她是个赔钱货 ,等以后再有了后妈,她可该怎么活呀!”
白鸽声声泣血,语气里全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与对她未来的担忧。
“你放心,我们以后就是她的干妈,我们帮你看着她长大,绝不会让人欺负她!”
林望舒前世就是孤儿,对白鸽感同身受,对着她保证道。
何笑也点头,脸上还挂着泪珠,“对,白鸽姐,你放心,我会把她当亲生孩子一样对待的!”
白鸽转头看向何笑,眼神中闪过不忍,“谢谢你笑笑,我的女儿,麻烦你们以后多多看顾。”
正说着门外周母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姑娘,看着应该是周林的妹妹周梅了。
“望舒也来啦,小白天天念叨你呢!”
周母看见林望舒,脸上竟是一种失而复得的惊喜,紧紧拉住她的手,语气亲切又和善。
林望舒看着她脸上的笑,却无端觉得后脊发凉,挣扎着把手挣脱出来,态度很冷淡。
周母也不在意,看她们三个都眼睛红肿,也抬手拭了拭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你们来了我就放心了,小白这身体,说不定哪天就……你们也算是能见她最后一面了。”
她这话让林望舒三人都火冒三丈,人还没死呢,她这不是诅咒白鸽吗?
“周大娘,你要是实在闲着,就去打壶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