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有几棵乌梅花还开着,安陵容与皇上走到假山边,隐隐就能闻到几丝梅花淡淡的香气。
皇上看那梅花看得出神,安陵容心中有数,也不去打扰,自顾自赏着御花园里春日的景色。
须臾,皇上回过神来,再路过假山石的时候,忽然想起什么,问道:“朕听说,前几日十弟妹进宫来见你?本是想谢谢你的,你却没见她,为何?”
就在三日前,于府中休养近一个月的敦亲王福晋应该是身子好利索了,惦记着之前安陵容对她的救助呢,便递了帖子,想来见见她。
安陵容婉拒了。
能不拒绝么?
再过几个月,皇上都要对敦亲王夫妇下手了,她实在是没那个必要和她交好什么的。
想着,安陵容不禁莞尔,心知皇上此刻问起这个来,除了好奇以外,其实也是有几分试探的。
“虽说臣妾与她担得上些妯娌的名分,但到底臣妾身为后妃,与前朝也不该有过多的瓜葛。”
安陵容语气温柔,解释道:“更何况救她是举手之劳,她哪怕不来感谢,往后多多注意身子,也是一样的,在心中记着就好了。”
皇上闻言,大为赞许。
在他看来,敦亲王不安分,这敦亲王福晋看着虽是个温柔的人,但他们终究是夫妇,体同一心。
将来为了敦亲王,这敦亲王福晋少不得还是要做不少事的。
“你说得有理。”
皇上说着,安陵容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她本不欲再继续这个话题,又听皇上说道:“朕瞧见你那儿不少玩意儿都格外精巧,听说也是十弟妹送给咱们瑾妤的?”
“是。”
安陵容心头微微一跳,想着这话便是在探究关于敦亲王府里哪儿来的这么多好东西了,便道:“瑾妤还小,格外娇贵些。”
“福晋也说,特意挑了好的送来,盼着瑾妤喜欢。”
“唔……”
皇上想了想,倒没品出别的什么意思来,既是特意找来的,贵重些似乎也合乎情理。
安陵容看在眼里,也并不想说敦亲王福晋看不起她那儿最好的茶叶之类的事情,本来就怪没面子的。
反正么,说与不说,皇上心里都是不喜欢敦亲王的。
闲谈一阵,时辰也有些不早了,苏培盛来提醒,皇上还积压了一些奏折在养心殿中呢,也该回去批阅了。
皇上一听这个,笑容变得苦涩几分,说道:“难得朝中事情不多,偏偏地方上有事没事总送上来。”
说到这儿,皇上撇撇嘴,道:“那直隶总督一个月前就说想进京给朕贺寿,朕都说了不必,昨日又递折子上来,真真是……”
“还有那福建水师提督!前几日给朕上个奏折,说有妇人拾金不昧……这种事还来上奏……”
安陵容睁大了眼睛。
这个她还真不知道。
她还以为朝廷奏折,都是军机大事呢,连妇人拾金不昧也能写在奏折上,呈送过来的吗?
其实是那个官员太久没在皇上面前露脸了,故意找事情吧?
难怪皇上每天晚上批阅奏折到深夜。
安陵容偷偷看了一眼皇上,忍住笑,体贴道:“皇上既是要回去了,臣妾送送您吧。”
“也好。”
皇上颔首,与安陵容并肩回了养心殿。
养心殿那头。
二人才到门前,安陵容便见小夏子在那儿守着呢,见皇上回来了,本想过来说话,谁知苏培盛给了小夏子一个眼神。
估摸着,是要小夏子长些眼色,别打扰皇上和安陵容相处什么的,小夏子表情一苦,还想说,又被苏培盛瞪了。
安陵容稍微觉得有点奇怪。
她还想问呢,皇上已经推门进了养心殿。
一下子,安陵容在养心殿中看见了一袭碧色的身影,她正站在书桌前,手上拿着一幅字,看得入神。
听见门口的动静,她吓了一跳,回头发现是皇上来了,又看见安陵容也在,表情略古怪了些,忙服身道:“奴婢见过皇上,见过柔嫔娘娘。”
竟是浣碧。
“你怎么在这儿?
皇上同样诧异,语气里倒没什么不悦,又问道:“你手里拿着的,是朕写的那一幅字?”
“是。”
浣碧脸一红,愈发恭敬了,解释道:“是娘娘让奴婢过来给皇上送参汤的。说是皇上近日疲惫,喝些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