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拿出了当初安比槐侵占良田的证据。
那是已经十分陈旧的收据了,可白纸黑字,还有安比槐按压的手印,实在不像是作假的。
至于萧姨娘所说的别的事情,皇上多多少少心里也有数,堤坝冲毁事情后,他也让人查过安比槐。
安比槐是**了些许,至于结交权贵这种事,但凡是个官员在朝中都是会走动的,安比槐究竟做到什么份上,还要调查。
就在这时,安陵容到了。
“臣妾给皇上请安。”
安陵容对着皇上服了服身,皇上态度还算温和,叫她先行坐下,而她看着地上跪着的萧姨娘,冷冷道:“姨娘进宫来了?”
“怎的也不告知本宫一声呢?倒是麻烦你去找了敏妃妹妹呢,真是辛苦敏妃妹妹还带她来养心殿了。”
真是奇了怪了。
一个安家妾室,怎么就和敏妃走到一块儿了呢?
安陵容如此暗示,也是希望皇上能够发现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皇上还没开口,敏妃已经率先冷笑了一声,道:“柔贵妃这话倒是奇怪。萧姨娘既是知道了你家里的丑事,又岂会找你呢?”
“那不是自取灭亡么?真是可笑!”
这话自然也是合乎情理的。
就是敏妃这么说出来,显得太过于撕破脸了些。
也确实到了撕破脸的时候了。
“皇上。”
安陵容缓缓跪下,看着端然坐在上首,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的皇上,说道:“臣妾说过。”
“若有朝一日,家父犯错,请皇上按照律法处置他,无论是什么结果,臣妾一点怨言都不会有。”
“同时,若要连坐,臣妾也心甘情愿。”
安陵容早就想好了。
若能从她身上,剜去安比槐这一颗肉瘤子,哪怕付出些代价,她都是愿意的。
“皇上,柔贵妃也太巧言令色了,这么做,岂非是断尾求生?”敏妃咬死不放安陵容,仍是咄咄逼人。
“好了。”
皇上却觉得有些烦了。
他对着敏妃摆了摆手,才要说话,外头小夏子就禀报道:“皇上,钦天监监正季惟生。”
“季惟生?”
皇上略微蹙眉,像是有些心烦,小夏子见状,忙又补充道:“季惟生说,他禀报之事,与近来大雨接连不断和太后病重有关。”
皇上本来不想见季惟生的。
一听小夏子这么禀报,也只好叫季惟生进来了。
谁知。
季惟生一来,长篇大论说了许多,总结起来就几个字,眼下前朝后宫如此天灾人祸,实在不是上天的惩罚。
而是,够弋女祸!
简而言之,便是后宫中有一个不祥的女人,因为她的存在,才导致了这一切的发生。
季惟生夜观星象就发现,引起这一切的人,正是安陵容!
“臣妾就说,怎的今年诸事不吉,原来是有个祸水。也是,她的父亲在前朝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她在后宫便也害得太后一病不起。”
“皇上,先前危月燕冲月的时候,季惟生的寓言就十分准确,而那以后,后宫接连诞下子嗣,可见季惟生是个有才能的人。”
“事关天象,又是前朝后宫近来的大事,可不能不在意呀!”
言之凿凿。
皇上反复确认,最后只是对着安陵容说了一句道:“容儿,对不住了。”
对不住。
安陵容对着皇上拜了拜,旋即听见敏妃娇俏一笑,道:“柔贵妃如此不祥,如何还能在贵妃之位呢?”
“更何况,她膝下还养着那么多孩子。皇上,为了避免柔贵妃妨克诸位公主和阿哥,是不是也该把公主和阿哥们接走呢?”
“臣妾膝下一直无子,很想养着七阿哥呢。”
原来是为了今日。
想起那日,敏妃口口声声说,迟早要安陵容亲自把弘晴交给她,看来,敏妃是早就计划好了今天了。
“皇阿玛。”
这时,殿外瑾妤闯了进来。
她一脸严肃,正色道:“额娘身处危难,身为子女不该一味地逃避,儿臣愿意跟随额娘,不离不弃。”
“胡闹!”
皇上斥责了一句。
瑾妤是他最喜欢的女儿,要是真的因此出了什么意外,那……
斥责完,皇上又有些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