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乐一朝虽然才刚经历过一场大战,如今国库的确空乏。
可是朱高炽作为永乐一朝的大管家,又岂会连给方子言安排几名仆役的钱都没有?
朱高炽为人虽然憨厚,但他却也知道自己应该如何笼络人心。
他知道朱棣封方子言为太子少师,肯定是有自己的目的。
若是连这位他都笼络不住的话,那皇位恐怕就真要走远了!
面对朱高炽的这番固执,方子言最终也只能点头应承下来。
就如朱高炽所说,这宅邸面积实在太大,仅凭方学武一人的确难以打理。
更何况他身为当朝国师,本也应该讲究些礼仪体统。
在京常驻的这些官员,哪一个出门时不是前呼后拥?只有他这个国师略显寒酸,比不过旁人。
两人对此事聊了几句,随后方子言逐渐将话题引入正题:“太子殿下,我刚刚送到您府中的那些木箱,您可都曾检查过了?”
“已经检查过了,那些箱子中放着的确全都是火铳,在火铳下方还压有许多火药以及铁砂一类的东西,根据我的推算,那些火铳怕是要有上千支之巨,应该就是足义立雄在京城售卖的货源!”
一提起此事,朱高炽就不由得对方子言心生钦佩。
他原以为这位国师最多也就只是擅长些嘴上功夫。
像是这等平日里挥斥方遒,实际上难堪大用的官员,在建文一朝可谓是数不胜数。
方子言相较于他们,起码还能给朝廷提供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
再加上他有一身硬骨头,深得朱棣赏识。
这才铺定了他能够入朝为官的康庄大道!
可就当那些火铳被送到太子府中之后,朱高炽这才发现自己对于方子言的误解实在太深了。
这位国师远非之前那些沽名钓誉之徒所能相比。
东厂如今尚未组建,锦衣卫在京城已经一连搜查数日,在首犯已经落网的情况下,仍旧没能查出这批火铳的下落。
最终兜兜转转,这批火铳竟然落到了方子言的手里。
这便足以说明方子言的本领远非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而最让他感觉惊讶的是方子言竟然能放着这泼天的功劳不要,将其全部交给自己。
如果他能亲自将这批火铳上交给朝廷的话,那别说是一个东厂。
就算是十个,百个,朱棣也会批给他!
可恰恰就是这样一个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却被方子言一把推开。
令朱高炽折服的不仅仅是方子言的本领和手段,同时也有方子言的这番胸襟。
听到朱高炽的这番回答,方子言微微颔首:“只要将这些火铳收缴上来,民间零散的那些便不足为惧。”
“锦衣卫今晚亲自登门,为的也无非就是搜查这批火铳的下落,如果我没有提前将这批火铳送给太子的话,恐怕那群锦衣卫就要将我一并定性成足义立雄的同党了!”
方子言说到此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笑容,显然是没将锦衣卫的这些微末伎俩放在眼里。
反倒是朱高炽和薛川,在听到方子言的这番话后不由得为其捏了把冷汗。
他们很难想象如果这批火铳落到锦衣卫手里的话,方子言将会遭受到怎样的对待和抹黑,如今朝中有许多官吏都将方子言视为前进的阻碍,将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如果真能借着这个机会扳倒方子言的话,相信他们一定乐见其成,甚至更有甚者可能会为达目的落井下石!
方子言这一招料敌于先的确是为他解决了不少麻烦。
薛川闻言,不禁在一旁恭维道:“恩师料事于先,区区一群锦衣卫又如何能奈何的了您?这次火铳得以上缴,恩师也算是首功一件,东厂应该再不用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还要隐藏在翰林院内了!”
薛川因为有了这次的事情,东厂便能够被端上明面,不必再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
可在听了他的话后,方子言却是摇头说道:“东厂还是需要继续隐藏,起码在壮大之前,不能轻易被人知道存在!”
说至此处,方子言抬头望向朱高炽:“太子殿下,方某绝非贪功之人,此次之所以要打捞火铳,也无非是要为朝廷分忧,为陛下尽心!”
“国师此举,高炽心中有数,待到明日,我一定会将国师的功劳如实转告给陛下……”
朱高炽话音未落,却被方子言开口阻拦:“殿下还是误会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