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大理寺时,夜幕已然降临。
左堂之满脸讨好的迎了上来。
“萧大人,您可算回来了,诺,此乃张舜与祁东二人之口供,请大人过目。”
他手中拿着几张纸,其上供词写得密密麻麻。
萧浪翻了个白眼,“太长不看,捡关键的说。”
左堂之一愣,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他费尽脑汁,才将这案子审得井井有条。
目的就是想让萧浪看见之后,好好夸自己一番。
结果倒好,这厮竟连看都懒得看。
他对萧浪仅有的一丝好感,瞬间荡然无存。
心中腹诽几句后,才开口道:“他们二人对私藏军械之事供认不讳,除了地下暗室那数百套军械外,在城外一作坊内,还存放这数百刀枪。
另外,张家在骊山山脚还有座马场,里面饲养着四百匹骏马,且均都是按照战马的规格饲养的。”
“竟还有兵器和战马,看来准备得还挺充分啊,这证词上没有指证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吧?”
“这倒没有,只是大人,张家栽在了咱们大理寺手中,他背后的靠山,不会暗地里打击报复咱们吧?”
左堂之满脸担忧。
张家准备如此周全,若非这次被萧浪撞破,怕是过不了多久,金陵城便会风云巨变了。
而密谋已久的大事,如今被大理寺给搅黄,虽说始作俑者是萧浪,但萧浪乃是大理寺卿啊。
所以这背后之人盛怒之下,若对大理寺蓄意报复,那可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了!
毕竟都敢造反了,报复区区一个大理寺,更不在话下。
见左堂之一脸担忧,萧浪暗自觉得好笑。
靖王爷脑子又没坏掉,岂会愚蠢到打击报复大理寺。
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这节骨眼上,明哲保身才是上策。
只不过这些他也懒得说出来。
拍了拍左堂之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如此,那你可得多加小心了,你若有个什么好歹,我可就失去左膀右臂了。”
闻听此言,左堂之心里更加慌了。
萧浪朝一旁的梁宽招了招手。
后者躬身一礼:“大人,有何吩咐?”
“牢狱那边情况如何?”
“回禀大人,属下已经安排了大量人手看押重犯,定能万无一失!”
萧浪蹙起眉头,“谁让你布置如此严密的?”
“啊这……”
梁宽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舜乃试图谋反的重犯,不应该严加看管吗?
“让弟兄们回去睡觉,留几个人值夜即可。”
“大人,这不妥吧,万一有人闯入大理寺牢狱灭口,咱们人手不够的话,岂不让他们得逞了。”
萧浪挑了挑眉:“你在教我做事?”
梁宽心头咯噔一下,连忙摇头:“属下不敢,大人如此安排,定然是有别的考量的,是属下愚钝和多嘴了,不过大人放心,属下保证不会有下次。”
萧浪这才满意点头:“叮嘱留下值夜那几人,今晚无需巡查牢狱,困了就睡,不管看见什么,都当作没看见。”
闻言,梁宽满脸疑惑。
但却学乖了,没有多问,而是恭声领命。
等他下去后,左堂之才若有所思的问道:“萧大人,您是算准了,那幕后之人会派人闯入牢狱灭口?”
萧浪淡淡一笑。
眼下自己羽翼未丰,这时候金陵可不能乱起来。
否则计划就会被打乱,甚至有可能遭受池鱼之灾。
于他而言,靖王爷若要灭口,就最好不过了。
届时即便陛下责怪,顶多遭一顿训,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面对左堂之的询问,他既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见状,左堂之接着说道:“若真是如此,那咱们是不是应该把犯人转移到刑部或都察院去?那边的防卫更加森严些。”
萧浪摆了摆手,淡淡道:“不必,时候不早了,早些回去歇息吧。”
说完,先行转身离开了。
左堂之眉头紧锁起来,心中暗自琢磨了起来
萧浪如此安排,显然是有意放松警戒。
只不过此举是请君入瓮,还是有意让那幕后之人有机可乘?
他思索半晌,觉得后者可能性大些。
因为如此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