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过身,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张晓忠的轮廓。
虽然矮小,面皮也不好,可今日的他却处处透着与往日不同的气度。
她伸出手,轻轻碰了碰张晓忠胸前的伤口。
这是为了自己的卖身契而受的伤。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对她好过。
不说旁的,就是这一身的伤,也是为了让她做个自由人。
眼泪悄悄滑落,潘金莲赶紧用袖子擦了擦。
她又想起那张纸条,心中一阵苦涩。
她多希望能永远这样平静地过下去,可那张纸条却像一把刀,悬在她心头。
清晨,天还不亮,潘金莲就起来了。
她轻手轻脚地准备了饭,而后拿出昨日收拾好的新衣裳,是张晓忠当都头的官服。
\"大郎,该起了。\"她柔声唤道。
张晓忠迷迷糊糊睁眼,就见潘金莲跪坐在床边,正给他整理衣襟。
晨光中,她容颜绝美,眉目如画。
那双素手在自己身上游走,轻柔地替他系着腰带。
\"嘶...\"张晓忠倒吸一口冷气,潘金莲的手碰到了他的伤口。
\"对不住,弄疼你了。\"她连忙收手。
\"无妨。\"张晓忠笑道,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里一阵温暖。
这样贤惠的媳妇,要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
谁来了都别想动她一根汗毛!
\"大郎,你的伤...\"潘金莲心疼地摸着他胸前的伤痕。
\"小伤而已,过几日就好。\"张晓忠握住她的手。
这样的日子,真好啊。
\"大郎,吃过饭再走,我准备了饭...\"
张晓忠吃过早饭,出了门,远远就听见几个孩童在路边嬉闹。
\"武大郎,三寸钉,媳妇美如花似玉,郎君丑得像只猴,呔!呔!呔!\"
那些孩子唱得正欢,忽见张晓忠走来,吓得四散奔逃,一个个躲在墙角,紧紧闭着嘴。
有几个想跑,又怕引起注意,只能低着头装作拾粪。
张晓忠冷笑一声。
这就是官身的好处,昨天熊孩子还敢当面羞辱他,今天就只敢躲着了。
他也懒得理嘴欠的熊孩子。
到了衙门口,两个衙役歪在门边打盹。
见他走近,一个懒洋洋地抬眼:\"哪来的?\"
\"本官是县太爷新封的都头,今日来上任。\"
张晓忠努力挺直腰板,指了指自己的官服。
虽然个子矮,但这官威还是要端出来的。
那衙役上下打量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轻蔑:\"进去吧。\"
说完,又靠着门框继续打盹。
张晓忠本想问该去哪里报到,看这两人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德性,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看不起自己是吧?
咱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