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尔怀中。
唐的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浸透了破旧的衣裳,小脸面无血色,只有苍白发紫的死气,早已气绝。
兰德尔他们同样,目不转睛盯着唐,整个人犹如被按下了静止键那般,一动也不动。
身边的孩子一边抹泪,一边对他说着:“兰德尔昏迷这几天,唐替了你的工作,可是那工头嫌弃唐的手脚太慢,打他打得特别狠,下手不知轻重,就……”
在这里,无父无母的孩子们生命不值钱。
就算被打死了,也是随地扔着,压根没有人会管。
有人瞧上这些孩子的劳动力,给上几顿饭食就能让他们老实工作,打骂随意。
这么多年来,被活活打死或间接病死的孩子们,早就不知有几个。
兰德尔默默将唐放下,伸出颤抖的手,替唐阖起还微睁的双眼。
他拾起帐篷里唯一的一柄刀。
孔依芯记得,在兰德尔受伤时,唐也是用那柄刀刃都有了缺口的刀子,去割开衣服,想替兰德尔包扎。
几天过去,刀子换了个人拿。
只是,刀子的用途,却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兰德尔抬首,碧绿的眼里满是血丝。
他对留下的孩子说:“我去去就回。”
在经过孔依芯面前时,兰德尔瞥了他们一眼。
这种地方,穿着体面的人,平常根本不会踏足。
换做以前,兰德尔肯定要停下多问几句,再把人赶走。
但现在,他没那个心思。
不过兰德尔还是停下脚步,只是讥讽地问了一句:“怎么?想阻止我?”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刚才的对话,肯定被人听了去。
联系前后关系,再看他手上拿着利器准备出门,不用想,都能猜到他是要做什么。
孔依芯却摇了摇头:“我不是来阻止你的。”
兰德尔觉得莫名其妙,但既然对方不打算阻止自己,他也就没耽误,抬步离开。
等他走出几步之后,再回头。
发现刚刚那牵着顶着猫耳小孩的女人,他们将折下的鲜花,轻轻放在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