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是恩将仇报呢?”
沈浮白抿紧唇,眸光微动之时,又见秦铭站起身,叹息道:“但,若是就此放过萧及,那三十八口性命幽魂,将彻夜难眠永无安息之日……我心中亦是沉痛无比。”
“且让本座再想一想,该如何解决此事吧。”
秦铭头疼地负过手,独自一人沿着月光下的小路走去,面露思索。
而沈浮白则站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纠结,感动,迟疑与不舍……双手紧紧攥紧,又最终慢慢松开。
眼眸也彻底清明起来。
当夜,沈浮白闭眼凝神,直到月光彻底笼罩大地,这才拿起浮云剑,朝着马厩走去。
“沈执事?”负责守夜的弟子疑惑地看着他仿佛要出行的模样,“您是要出去吗?”
“有点事要解决。”沈浮白淡淡颔首,随即翻身上马。
守夜弟子帮忙牵着他的马走出马厩,还不忘感慨道,“也不知道教主思考得怎么样了,这种恩仇两难之事最难解决。”
他只是随口抱怨一句,却没想到马上的沈浮白却忽然接口道:“马上就要有结果了。”
守夜弟子一愣,连忙急切道:“会如何做?”
“解铃还须系铃人。”
沈浮白垂眸看他一眼,眼底藏着决然和一往无前的勇猛,瞳孔一时间竟比月亮更加明亮!
“——若是我天亮前未曾归来,告诉教主,便不必再等我了!”
说着,猛然挥舞马鞭,如同风一般消失在了守夜弟子的眼帘。
守夜弟子觉得他的这句话有些不对,思来想去,还是不安地将此事禀告给了秦铭,于是刚刚决定纵使背负骂名也要向萧及复仇的秦铭便猛然一惊:“你说什么,沈浮白一个人走了,往苏郡的方向?”
秦铭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眉宇紧紧蹙起,思索着沈浮白独自离去的可能性,随即豁然站起身。
“难道他孤身一人去找萧及了?”
如若萧及犯下错误,那他最先会去躲避的地方应该就是……萧和所在之地。
“不好!备马!”想到某种可能性,秦铭便再无法坚持在原地等待,决定前去寻人,“我们快点去追!”
沈浮白此刻也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苏郡。
以他的聪明才智,自然猜到了萧及会在苏郡的哪里,而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就这样孤身一人来到萧和所在的府邸。
夜色浓郁,星光黯淡,他换上一身黑衣,蒙着面,持着剑悄然潜入府中。
若是能够直白地寻到萧及的位置,或许能够免去许多麻烦,可事情必定不会那么顺利,沈浮白料到了有许多阻碍,或许是有华真宗之人发现了他的行踪,或许是萧及根本不在此处,但他仍旧没有料到,他一上来就碰见了最难缠,最危险的对手。
一把剑在夜空中突然开辟气海,直直朝他的脸颊射去,若不是沈浮白内心一凛,猛然侧身躲避,差点就被此剑正中。
而当他眯起眼睛瞬间抬眸看向射出银剑的位置时,便看见那熟悉的人影懒洋洋坐在房檐之上,一边喝酒,一边看着他。
三千发丝仍旧是熟悉地散在脑后,他似笑非笑道:“阁下是何人,又为何要在深夜偷偷摸摸前来,不如上来,与我一同喝一杯酒。”
看清那人容貌的一瞬间,沈浮白便瞳孔一缩,产生了如同泰山一般的压力,就是那么巧,天下青年中最年轻有为,实力最高的那个人,偏偏被他给碰到了,偷袭已然再无可能。
“我不找你。”沈浮白尽可能压低声线,让萧和听不出他是谁,“我来找萧及,他可在此处?”
萧和露出疑惑之态,完全没想到他的目的与自己弟弟有关,连喝酒的动作都停止了:“你找他做什么?”
沈浮白斩钉截铁道:“报仇!”
萧和不笑了,唇线抿得笔直,“报什么仇?”
沈浮白:“报岐县三十八口人性命之仇!”
“岐县?”萧和自然听说过这个地方,但却对他的话半信半疑,“我从未听说过此事。”
“巧了。”沈浮白冷笑,“若非亲眼目睹,我也不知道你的弟弟竟然能够做出如此心狠手辣之事,不仅屠了一座村子,还为了不暴露放了把火毁尸灭迹!”
“……”萧和的眉宇慢慢蹙起,手中的酒再无一丝饮下的兴趣,身体轻盈从房檐跳下落在他面前不远处,仔细观察他半晌,尔后用最大的内力大喊道,“萧及,你出来!”
沈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