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记得她的好。
对上晋姝冷漠的目光,王媒婆身体微颤,向后退了一步,小声道,“别用这眼神看我。”
晋姝轻笑,露出一个笑容,低声道,“别紧张,我笑就是了。”
“你就是晋小姐?”
其中一个婆娘走上前,无声审视晋姝,在看到晋姝外衣上的几个破洞时,不自觉抿嘴,眼底露出嫌恶的表情。
她冷着语气,纡尊降贵道,“晋夫人派我们请小姐进京,随我们走吧。”
她的语气带着命令的口吻,似乎认定晋姝会和她们走。
也是,一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乡野丫头,若是得知父亲当了大官,又请人带她入京,早就喜极而泣,高兴疯了。
可谁想到,等待她的不是荣华富贵,也不是父子亲情,而是狼窟虎穴。
晋姝嗤笑,双臂环胸,微抬下巴,“你算什么东西?我凭什么和你们走?”
那人似乎没想到晋姝会拒绝,“你这丫头,好生无礼。”
“啧。”晋姝不慌不忙地席地而坐,大有一副天王老子来都不走的架势。
她的确想进京,但不能被她们牵着鼻子走。
现在便宜老爹请她回去救命,急的人又不是她。若这几个婆娘完不成上面交代的任务,挨训的可是她们。
王媒婆见她坐下,神色比她还急切,在她耳边哄她说,“丫头,莫要犯浑,你爹现在有权有势,你不要惹他不快。”
晋姝笑着瞥了她一眼,扯着她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旁。
“哎呦。”
“啧,谁知道她们是不是我爹的人,万一是别人找来骗我的呢?”
晋姝打量着为首的婆娘,双臂撑在身后,“你说你是我爹派来的?”
“正是。”那人眯起眼睛,冷声道。
“既然我爹当了大官,那我就是主子,你就是下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做给谁看呢?”
晋姝微抬下巴,眼底带着笑意,说出的话却是锐利无比,直冲要害。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
晋姝舔了下犬齿,一双眸子紧盯着女人,她的眼尾微长,瞳孔偏黑,宛若伺机而动的野犬,盯得人头皮发麻。
为首那人收回目光,嗤声道,“野性难驯。”
她本就不是府中人,从小在夫人身边伺候,跟随夫人嫁入府中后,一直受夫人重用。
府中丫鬟小厮,全都看她脸色行事。
除了管家,姑姑嬷嬷中,数她最大,最受尊敬。
府中那几位不受宠的姨娘和庶出的小姐,谁若是想见夫人一面,还要请她打通关系,让她替她们说几句好话。
老爷若还记得旧情,早就把这对母女接到府中了,又怎么会十几年来不闻不问,连夫人都对此不知情。
如果不是前些日子被人告到皇上那里,又怎会想起她们。
她自认为身份尊贵,晋姝也只是一个不受宠的棋子。
就算面上给她几分薄面,内心也瞧不上这个来路不明的“嫡女”。
看出她眼中的鄙夷,晋姝挑眉。
还没入府呢,就看不上她这个主子,若是进了他们的宅院,那还得了?
怕不是要将她剥皮抽筋回炉重造一番。
现在便宜老爹有求于她,如果她不去,没人和便宜老爹上演父慈子孝的戏码,着急的人又不是她。
晋姝轻笑,站起身,“不像你们,从小被当奴才管教,温良顺从最是听话。我从小没爹,自然无拘无束。”
“你……”那人显然被戳到痛处,终于不端着了,急声厉色,“你这丫头,伶牙俐齿,一副乡野村姑做派,哪像个千金小姐?”
晋姝挑眉,“我不像千金小姐,你难道就像奴才了?”
姜姑姑也是府中老人了,说话办事滴水不漏,她这次替她家夫人生气,气老爷隐瞒自己的婚事,才把怒气转到晋姝身上。
没想到这个丫头牙尖嘴利,是个厉害的,倒是她小瞧这人了。
姜姑姑阖上眼皮,深吸一口气,随后戴上平常那副假面,笑道,“姑娘,方才是我出言不逊,正如您所说,奴才的确应该有个奴才样,千金小姐也不是谁都能当的,今儿我便奉老爷夫人之命,请您回府。”
晋姝轻啧一声,双臂环胸,“你让我和你回去就回去?有什么好处吗?”
姜姑姑轻笑,“老爷现在官至尚书,是陛下面前的红人,您是老爷的嫡女,承蒙恩泽,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