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木兆?桃灼其华?”
这不是阿桃和许灼么?
被寄信方明显用的化名。
这年头尤其是这乡下,这个少年,可没能力发电报之类。
能用化名,显然是寄出去时就用了化名。
就是不知怎么,总觉得这两名有些熟悉。
不等她想起,便被寄信方给吸引。
一个是江南晚报客玉评,一个是北平报社卫松。
看到这两个名字,许若谷便是一怔。
客玉评是《江南晚报》的总编。
卫松是北平报社的副社长。
这两个人是一个比一个厉害。
怎么这么牛逼的人物,会亲自寄信给乡下野小子?
这不是天方夜谭么?
好奇心驱使下,她看了眼熟睡的许灼,一脸平静地拿出瑞士军刀。
平整地切开胶封,然后取出信件。
反正桌上有固体胶,看完再封上就是。
两只信封,两份手写亲笔信,加起来十二张粮票,六张肉票,六张布票,一共二十一张大团结——两百十块,还有一些零钱。
在看到这么多票这么多钱时,许若谷人都是傻了。
虽然她根本不在乎这点钱,但……
一个准高一乡下野小子,能在工人月薪平均四十块的时代,赚到一口气赚了人家半年收入,这不是不可思议。
而是荒唐。
为了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瞥了眼还在熟睡的某人,打开了信。
信,不出意外又很意外。
的确是客玉评和卫松写的亲笔信。
问题是,客玉评从来只给那些老作者、名作者写信。
至于卫松,和他书信来往的,要么是家人,要么是上级。
这两人怎么可能给一个乡下野孩子来信?
她连忙研读内容,顿时脑袋“轰”一下要炸开了。
第一封开头:
尊敬的可木兆先生,贵安。
首先要向您道个歉,是我个人有些偏见,以至于第一时间没有细看您写的《斩仙》,只当是无聊民间志怪或武侠,差些错过了如此佳作。
还是小女无意间看到后,拿起来研读万字初稿,一时入迷后才觉有异。
当我沉下心细细研读下去,初时为其中光怪陆离、缥缈出尘、却又无比接近世俗的世界所吸引,仿佛融入其中。
其后,又为主角坎坷曲折的情路所流泪。
但读完一遍后,总觉得胸中抑郁不得舒,又一连数夜挑灯看。
才发现先生的各种隐喻,诸如旧天庭之于封建王朝,宗门之于旧军阀、新军阀、官僚主义,旧天庭覆灭之于历史发展趋势,军阀混战之于革命、新老思想交替,宗门发展之于小农经济、计划经济、自由市场、资本主义等。
所谓“仙”之一字,也是特权阶级、三座大山等集合体。
此小说堪称现代四大名着。
接下来省略整整一张纸的读后感,一张纸的赞美之词。
以及最后的约稿邀请和变相催稿。
第二封开头:
桃灼其华先生,您好。
关于您发来的《江南乡野杂谈思录》《时雨南街》《稻田里的野望》三篇,这些天来我时时拜读,之所以延迟发表、拖后审稿以及内容大量删减,也是因为当下时局原因,望您见谅。
为表达歉意,稿费一律按原字结算。
文章中,您对当下开放市场、底层生活真实反馈,还有对我华夏未来宏达展望与规划等,可谓针砭时弊,过于一针见血。
但有您的思路在,我发现,您很可能是对的。
在未来,市场一定会全面开放,变成自由市场,但与之来的不仅仅是所谓的机遇和看不到的危险,更有恐怖的文化入侵与精神污染。
关于您在原文中写的,传统文化中的“八大艺术”予以收集保护和研究,以及“堤防”外来文化,研究美帝软入侵新殖民这件事,我已经寄信给了文化部,他们经过调研,给了我肯定答复。
具体事宜,由于时间紧迫,我想回头与您当面聊。
希望您可以不吝赐教,此事对我华夏儿童,祖国未来花朵成长至关重要。
就如您所言,花朵和花朵之间有区别,未来与未来亦有区别,宁要万里河山开满铮铮铁骨食人花,也不要寸寸河山皆蔓凌霄花。
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