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一扭头:“反正不是我,也不是我男人。”
陈忘山被孟长义踹那一脚,多少还是受了点轻伤的,这时候自然选择闭嘴。
张大嘴浑身是汗,喊了下庆七:
“接我一会儿,不行了。”
石罗锅冷哼:
“我当你聋了哑了呢,会说话你不搭理我?”
庆七抿唇上手,石罗锅耍脾气搂紧张大嘴的脖子不撒手。
“臭小子,你不是愿意背吗?我老头子累死你!”
“哎呀哎呀呀,罗锅叔,我喘不上来气了。”
絮儿一看,再耽误一会他们就掉队了,只能折回来道:
“爷爷,馊主意我出的。
怎么着?想留在上河庄那片黑灰上当英雄啊?
骂人中气十足的,干活呼哧带喘的,耍起脾气来四六不顾是吧?”
石罗锅指着絮儿气急败坏道:
“我就知道,就知道你这个疯丫头一肚子坏水儿。
你让他放我下来,我要回家,死也要死在家里。”
絮儿冷笑:
“好啊,你自己回去吧,乌鸦吃你的肉,蛆喝你的血,耗子啃你的骨头磨牙,剩下点渣渣还能肥地,来年长丈高的草。”
小老头拱着背头也不回,就是要回去。
这点东西确实吓唬不住他,其他人纷纷停住脚着急大喊。
絮儿扬手:
“都不用动。
罗锅爷爷,你要是跟我们走,你死了我给你挖坑,我给你磕头,赶明儿有钱了给你上坟烧纸。”
石罗锅停在那儿,在众人的期待中,老爷子渐渐蹲在那,像个委屈的孩子,更像个大蜗牛。
老人的哭,是断断续续的呜咽,压抑又苍凉。
从出事到现在,绷着这股劲不敢发泄,他要为小辈们稳住心神。
好在絮儿得大家信任,他就想啊,干脆不管了吧。
年轻人还能找个地方重新安家,他呢?一把年纪不知道哪日两腿一蹬见阎王的人,烧了那些他比谁都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