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草珠子一碰就掉,已经不适合割下来摔打取粒。靠手摘的话,速度自然慢上许多。更何况偶尔脚底下还会踩到那些早就掉落的,还得弯腰去捡。
被调去打猎的那组,并不是当时就能出发的,箭矢不能动用,他们每年都会自己削树枝代替。准备做好,才能避免空手而回。
钱有闷闷不乐摆弄他那些兽骨,进山一次,没有十天半月回不来,他都好几日没见过胆小姑娘了。
丁小枣一边砍柴,一边跟林三娘说那把三叉大刀。虽说这柴刀吧,也被磨的很好用,但她就是对那把兵器念念不忘。
唐越冬等人都带着麻袋,只有絮儿是个背篓。等麻袋装满了一半,这一片被他们搜罗个干净。
安排五个人送回去,其余人走往下一处。
絮儿那边有唐越冬在,孟长义是一点不操心,那个面善心黑的家伙要是防不住一个黄毛丫头,干脆自己找个地方等死算了。
粮食消减速度超出预料,他对另外那两队探山的反而期望更大。
薏苡是已知的东西,唐越冬等人不会放过见过的任何一处。
那这山川之中,还能有什么曾被他们忽略呢?
莽夫刘奔配合陈忘山刚刚好,邓宝和毛雀性子相合,路上不会发生分歧。
送回来的草珠子,自有负责炊煮的人砸开硬壳取仁。耿秋是个心细之人,留下的薏苡完整干净,冯安上了年纪,哨所最老的兵,留下烧火尚可,真上阵杀敌,他已经拿不动刀两三年。
山谷中,烟火舞动下,已经收拾出来很大一片空地。
寒冬的土地不好翻动,烧荒一举多得,既能清理地面上的干枯杂草,还能烧死部分落在地面的草籽,更可以通过高温使得地面稍微融化松软,翻土的农具各式各样,现在抢时才是主要的,哪还管手里的工具原本用来做什么呢?
张大嘴和老丁这些人看着他们使用农具心惊胆战,虎虎生风的样子哪里像是要种地?杀人还差不多。
老丁这边说上两句:“后生轻点,容易被石头磕出豁口。”
等不上一刻钟又去劝另一个:
“你这样抡胳膊太过费力。”
众人稍作休息时,便跟老丁讲啊,他们拿刀的人是多年习惯,别说三五日,他都好些年了依然控制不住。
说起这个,那些兵可就与张大嘴有了可聊的。一边说的杀人,另一个描述剥羊皮。
老丁面露痛苦,实在没眼看。都是些大嗓门,他想不听都不行。
各处都在与天时相争,与命运相争。
三日之后,唐越冬带着絮儿把草珠子摘个遍,而孟长义看他们井然有序,决定出山去买东西。
莫苍带回来的消息并不乐观,松县城门对过往行人严加盘问,就连小镇都人心惶惶。
有些人想钱想到疯魔,不惜抛妻弃子也要去挖矿。
莫苍还打听到,大户薛家无端少了许多佃户。当初军头儿若不不带那些人进山,说不好此时已经被人卖了做苦力。
归乡之路不是很稳妥,孟长义只给他们一日时间做决定,他尊重每一位兄弟的决定。
到今日为止,还无一人与他提离去之事。
原定要拿钱归家的那批人,已经决定暂时留下,所以我打算过年之前再出山一趟。
他能猜到絮儿有自己的算计,可让孟长义看着他们煎熬挣扎,他良心不安。
出发之前,特地来问石罗锅可有什么需要捎带的。
絮儿敲打着肿胀双腿,等他们谈完,才姿势奇怪地走出来拦住孟长义。
“孟大哥等一下,你打算哪日走?”
她这里没什么能交换的,当然还是惦记他们之前存下的皮子。
孟长义指指她的腿问:
“你没事吧?”
絮儿潇洒一挥手道:
“爬上爬下多了,习惯就好。
孟大哥还有多余的皮子吗?”
孟长义一脸终于来了的表情,问她:
“能憋到现在也是够能忍的啊,有是有,说吧,想怎么算计我?”
絮儿澄清道:
“是不是钱有背后告黑状?什么叫算计啊?你我都是自己人了,这叫合理利用共度难关。”
孟长义眼中尽是玩味之色。
“哦?利用我?”
絮儿深吸一口气,救命恩人,小心眼,他有病我没有。
挂上五分笑,跟对面的男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