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顺利离开镇子,杂货铺门口,掌柜的站在那久久未动。
身侧的孩子终于敢出声,小心问道:
“爹,要不要报官?”
男人一巴掌盖在儿子头上,语重心长道:
“儿啊,今日爹教你另一宗为商之道,你要牢记……”
拉车的金元对着地面低咒:
“麻六那个畜生,什么失踪,还不定躲哪里传风传雨呢。可惜了好人不长命,大东家许是被他们气死的。”
孟长义与絮儿并肩,问她对镇上的传闻有何看法。
他是个兵,战场上的事或如何谋略计算,那叫家国大事。
这个女子若是什么人安插过来想要打探机密,对待敌人不需要讲仁慈。
絮儿不假思索道:
“栽赃,松县的官,不干净了。”
孟长义:“哦?你怎么就确定?”
絮儿嗤笑一声:
“上河庄的废墟你又不是没见过,府衙的人都是废物吗?里边有没有焦尸看不出来?
这世道对女子不公,不怨男强女弱,而是人皮畜生太多。”
没有孟长义和邓宝相救,金细细下场又是如何?这矿工之风,终究还是侵染了松县。
“没了压缸石头,烂萝卜坏一缸咸菜。”
孟长义竟然听懂了这两不相干的一句话。
这场雪还不够盖住冬麦青苗的,五人小心谨慎向回走。
拐进山路之后,所有人都放松下来。依旧难行的山路上,留下极淡曾有人经过的痕迹。
夜里休息时,絮儿用小锅煮了些稀粥。
唐越冬感慨:“难怪老祖宗留下稻黍稷麦菽、葵韭薤藿葱,米香胜于其他太多。”
金元反驳道:
“明明是麻黍稷麦菽,唐大哥不是农人情有可原。”
唐越冬:“是稻不是麻。”
金元:“不对。”
王志插嘴道:“确实是稻,金元你这个说法才不对。”
金元叫絮儿来说,祖辈传下来的,他还能记错?
絮儿用树枝在地上乱写,头也不抬道:
“地里能种活的才算。孟大哥,往年冬天打猎收获如何?能不能撑到二月底?”
孟长义挑着柴让火烧旺一些,沉思一会儿才回答她。
“时好时坏,打猎也如种地一样,得看年景。
二三月时野兽饥饿一冬,性情暴躁。
不过就算差时,也能撑过冬日,你不必担忧。”
“我是在算这次买的粮食可以吃多久。孟大哥的人里,可有人会做石器?”
“石器?要做什么?”
絮儿想起之前陈巧织提起,若是有个石磨或是石臼,将米磨碎一些再加点杂七杂八的东西,或许可以节省一点粮食。
米粒扔进去看不见多少,每个人再盛到碗里,那不就是米汤?碎米糊糊也能均匀些,免得那些人总是争抢。
“巧织想要个石磨,如果太难的话,找个石臼也行,舂米用的。”
王志拍着胸脯保证:
“这件事好办,我给你找人。不过我这人斤是斤,斗是斗,人情要还的哦。”
金元脸上明显的瞧不上。
“都是自己人,你还这么计较?对外可以理解,舂米做饭还不是为了大家,你何必呢?”
王志梗着脖子辩驳:
“那不一样,事情若成,受赞扬的有她陈巧织,也有那个做石器的,偏偏我这个牵线搭桥的不显眼,亏不亏你说?”
唐越冬嫌弃地把头扭向一边,抬眼对上军头的冷色,呼吸一滞,转回去劝说王志。
絮儿低头偷笑,难为他管着百来个兵,哪哪都不省心,竟也过了六年。
头皮一紧,小辫子被孟长义扯在手里。
“大哥大哥,有话好好说,头皮要掉了。”
孟长义问她:
“笑我呢?”
絮儿向后仰头连连摆手。
“没有的事,我是高兴,替巧织谢谢三位,呵呵~”
难怪刚才都不愿意挨着他,什么毛病?说动手就动手?!
孟长义撒手,身边的姑娘嘟嘟囔囔挪到金元和王志中间。金元宁愿挤着撞胳膊,也不乐意往孟长义那动半个屁股。
风吹后脑勺,碎发搔眼角,絮儿有点后悔,这地儿也不怎么样!
再走一遍这条路,絮儿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