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跨步走向那边。
絮儿半躺在那,手里还捧着碗。
孟长义气势汹汹而来,见此一口气憋在胸膛。
“躺在这做什么?马厩里吃饭更香吗?”
絮儿缓缓转动僵硬的脖子,想要说话,两片唇粘在一起,努力几次都未张开。
这要是个男人,他一把抓出来了事。
“出来,别等我动手。”
这次絮儿终于费力开口:
“孟大哥,你信命吗?”
“有空多想想怎么找点吃的来,什么命啊魂啊,死了什么都不是。”
絮儿微微垂头,轻声说了句:
“债欠多了啊,也不知道死前能不能还干净。”
孟长义也管不了什么男男女女的,两手插进胳肢窝,一用力把人从食槽子里拖出来。
絮儿没料到他要动手,两条腿在没反应过来时,被石头摩擦得一阵刺痛。
孟长义把人立在地上,絮儿还稳稳端着饭碗。
“嘶~姓孟的,你要做什么?!”
他凑过来时,甚至能清晰闻到他身上的汗味。不是,这人招呼不打一个,不唐突吗?
孟长义:“想不开也换个地方,这么大食槽子好埋吗?”
絮儿走到他对面,脚尖对脚尖,咬着牙道:
“我二八芳华,奋力求生,少来咒我!要不是你非要插手,我还不至于蹭伤了腿呢。”
孟长义寸步未让,问她:
“你最好说的是真心话,哪个好人会饭不吃觉不睡,躺畜生碗里啊?”
“畜牲有办法救我们一村人度过难关,我来感谢,我来缅怀,我来做个迟来的送别怎么你了?”
孟长义重复着:“畜、畜牲、畜牲救你们?你个疯丫头,会不会好好说话?”
“我顺着你的话说的。你就不能柔和一些吗?每次都让我受伤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胡伯娘迈着小碎步走过来,焦急道:
“哎呀这可不行啊,你这傻小子,不会就去问问长辈,这有甚难为情的呀?”
两人同时仰头望天,这位啊,跟她说什么都白费,不一定听成什么呢。
胡伯娘接过絮儿手里的碗道:
“我说怎么数都少一个,巧织偏说没少,这不是……啊,絮儿来给长义送吃的啊?这都凉了。”
絮儿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狗才送东西给他。
“伯娘,回!”
胡伯娘:“悔?谁悔啊?你悔,让男人们打他一顿,咱回上河庄。”
絮儿扭头对孟长义道:
“改日找你算账,要不你先回?”
胡伯娘更惊了,挣扎道:
“怎么着?他悔?打断腿,咱回上河庄,今晚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