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罗锅咳嗽两声道:
“我才不管你呢,惹祸了自己背因果。”
絮儿听他没正经动气,便知道这老头儿纯纯嘴硬。
北地荒山多松栎,远离城镇野蛮生长,进山总能看见有两三人合抱粗的大树。
村里老人说,这样的树不能劈砍,都是上了年岁有修为的精怪。天地不收不杀,那便敬着护着,没准同样也能反过来护佑人们平安。
絮儿几人采摘松花时格外小心。
孟长义被唐越冬推送过来帮忙,整张脸臭得像是堆了一半的粪堆。
这样不行,那样不可,小心翼翼摘得何时能完?!
有他在,小枣细细她们都不敢说笑。
絮儿也烦,早知道昨日就说让七哥过来了。
“喂,孟大哥,我们欠你钱了?”
孟长义冷声道:
“没有。”
“那你摆脸色给谁看呢?我们辛苦摘点松花也不是为了自己,大家都有份的好不好?
要么你给咱笑一个,要么你回去,换我七哥过来。”
孟长义还真扯了个假笑。
“庆七的腿那样,你确定让他来受苦?”
絮儿:……你还知道心疼人了。
“唉……原是个高兴事,因你一个,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每说一句,细细都得惊慌看上一眼,就怕这二人吵出真火气。
小枣悄悄告诉她:
“放心忙你的,这俩人打不起来。”
孟长义主要是帮她们压着高处的树枝。看了得有大半个时辰,忍不住问道:
“直接砍了不是更省事?你们要这松花粉,我可以轻点。”
絮儿抽空白他一眼,反正手腕子酸胀,正好歇一会儿。
“孟大哥欸,钱有都知道山上的猎物不能打绝种。
怎么山禽猛兽会叫唤,欺负松树老实不吱声呢?
树也得打籽繁衍后代不是?砍了它是省事,以后不过日子啦?你把它孩子都杀绝,明年这树想不开自杀了怎么办?”
孟长义扭头不搭理她。
“疯言疯语,没听说过。”
絮儿仰天而笑,告诉他:
“那现在听说了吧?让你做甚就做甚,唧唧歪歪还要招嘲笑,你何必呢?”
心里还要加一句:老男人,懂个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