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头也不抬,冷静道:
“是人都有惧怕的东西,不需要原因。”
孟长义稍稍偏头看着她头顶,语气肯定道:
“撒谎。”
“呵~你管不着。”
一只手出现在面前,絮儿无奈直起身。
“孟大哥,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很忙。”
二人隔着一条垄,孟长义眼神锐利,连睫毛都透着审问之意。
“知道我为你好,就说实话。”
絮儿双手撑着锄头,学着叔叔们的样子看他,那神态好似在说,你算老几啊?命令我?
孟长义鼻子发痒,右手还拦在絮儿身前,抬起左手用手背揉着鼻子。
絮儿看见那条死蛇,脸上的平静逐渐被疑惑取代。再看看那个打着喷嚏的男人,心底不由得多了两三分触动。
军人的杀伐果决与少年的天真赤诚出现在他身上,既显得矛盾,又理所应当。
她曾经经受过那些灰暗,没甚必要讲与他听。
伸手碰了碰面前的臂弯示意他让开,絮儿没打算说只言片语。
不知孟长义今日撞了什么邪,偏偏跟她耗着时辰不走。
一条垄的距离,絮儿向前锄着地,他便接了装石头的筐倒退跟着。那条死蛇就挂在脖子上,他也不嫌恶心。
走上一截,孟长义追问两句,絮儿不耐烦时甚至对着他挥锄头。奈何体力不如人,且没什么打人技巧,不是被他躲过,就是被他挡下来。
一个头两个大的絮儿终是耐不住身边有人刨根问底,在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村时,向他简单提起过去。
“我小时候,被人用蛇吓过。”
孟长义一副恍然的样子道:
“我就知道必有原因,不然就凭你那个疯癫劲儿,怎么可能怕这一条冷肉!”
絮儿闭紧嘴巴,孟长义不死心还在追问,并扬言一定要治好了她这个毛病。
村子里其他人要么累得不想说话,要么就是没空搭理落在最后的那两个。从南梁到村口这一路,足够絮儿将怕蛇的原由解释清楚。
当年爹娘相继离世,身边尽是豺狼虎豹。所谓的族亲将她关在柴房里不见天日,还有那心存恶念的人放进来一麻袋的蛇,企图将她吓成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