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你看这个能不能插枝扩种?那时候大部分都被挖出来充饥,今年怕是收不到太多。”
石罗锅费力蹲下,用指甲掐断一截四五寸长的茎,选一处合适地方插好。顺便借此教导小辈。
“种地有旧例经验,那也是先辈或用心、或无意摸索出来的。
你觉得行,那就试试。爷爷不是什么都知道,只能靠岁数积攒一点点过日子的办法。
我教你烧炭鞣皮,那叫传承手艺,可你也要走自己的路。
村里老少那么多人,就像那开沟的犁。你和长义才是那领头的牛,走直走弯,腿长你们身上。
我呀,能牵你走一尺,一丈,可走不了一辈子。”
絮儿眼珠子转向孟长义,他们俩究竟说什么了?
孟长义则是在心里反复想着石罗锅的话。
他曾是个满腔热血的兵,与敌人战,是军人之责。
与匪寇战,则是心中私念。
石罗锅只想安稳开荒种地,缩在一方安全天地无可厚非。
今时不同往日,他身后没有二十万大军,更没有军令如山。原来他还是没能习惯,彻底变成一个乡野种田人。
回村路上,絮儿说起收葛相关安排。
“即便村中有这么多人,可我还是觉得每天睁眼就有忙不完的事。
趁如今还没大热,尽早用葛丝换些夏布回来。”
村中男子孩童都好过一些,脱了上衣照旧出门干活。为难的是女子们,她们不敢停歇一日,难道因为没衣裳穿就躲在屋里不动么?显然不可能啊!
石罗锅自然也知道这些,只道:
“叮嘱大伙儿找那些粗壮的割回来就是,太嫩的带回来也是扔。”
“爷爷你就放心吧,到时换了夏布回来,我给你做一件夏卦。”
石罗锅堆起脸上的褶子笑。
“恰好长义作证,这可是你自己答应给我的,别到时不认账。”
“怎会?孝敬爷爷半件衣裳我还不至于如此。”
小老头一听还佯装不乐意,半件?哪来的说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