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怕一场风寒高热要人半条命。
穷苦人家?谁在意呢……
孟长义仰头,任由细碎雪粒拍打在脸上。闭目沉思,眉头逐渐皱起。
“刚刚入冬就落雪,不对劲。”
钱有站在他身侧,刀削般的侧脸上同样带着担忧。
七年前北地大旱,往前推算几个月,也是如今这般,入冬先下一场小雪,之后整个冬、春不见雨雪。
“军头,你有没有察觉,这是乱世之兆?”
两人站在高处,四周无人,所以钱有说话大胆。
孟长义抿唇沉默,心里则是想得更多。钱有还只是透过松县看眼前,背后掌权者以天下为棋盘,他们这些人,该不会是某人的暗手吧?
将怀疑的念头按下,对钱有道:
“管他盛世乱世,我现在只担心家里的田。叫兄弟们收拾东西,回村。”
钱有在他身后喊着:
“回、回村?不是,你不打狐狸了?”
孟长义头也不回,迈开长腿道:
“狐狸肉太骚,见好就收。”
钱有不靠打猎过瘾,但军头反常,跟天气一样。
南梁麦田中,猫腰行走几个哆哆嗦嗦的人。青苗疏密不均早在意料之中,丁果盛和絮儿担心麦苗受不住突然而来的寒冷,刚刚落雪便匆忙赶来。
分蘖好的那些本身就足够健壮,絮儿查看过后,不由得对常来田里的几人道:
“还好之前浇过一遍水,不然现在怕是哭都哭不出来。”
丁叔依旧愁眉不展,问絮儿:
“这场雪来得太急,都没赶上浇封冻水,侄女,你看要不要盖一层?”
丁果盛说的是另一种补救办法,草木灰、落叶或是打碎的秸秆都行。絮儿边走边回道:
“丁叔别慌,云层不厚,这雪应该很快就能停,等出太阳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