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尝试薯蓣豆的各种吃法,絮儿特意拿出几十斤折腾。
一大清早蒸过一屉,稍微放凉后用手捏成泥,混合上各种杂粮面拍着饼,再将其放在火上烤干。
豆面和麦粉的效果比不上黍子,黏米面和薯蓣泥结合不容易散掉。这算是成功了一种。
另一做法便是将薯蓣豆放在木桶中用杵子砸烂,黏糊糊的薯蓣倒进纱布中,一遍遍用凉水搓洗出白浆。
因薯蓣豆太小不好去皮,只能用这种办法洗出生粉。好在俩人不算太执着,这种费时费力的活儿,直接在村里抓两个闲汉帮忙。
现在这一步,则是将小半盆薯蓣豆烤干,类似制作豆面一样,将其磨成粉,至于磨出来做什么吃的,还得看粗细程度。
孟长义本是想找絮儿商量提前出门的,见她忙得没空抬头,遂问耿秋可有什么未做完的活计。
说起这个,那灶间事情可多了。二人合力舂米,算是与絮儿她们俩不远不近且不至于闲着。
差不多未时刚过,几个壮小伙子把装满浑浊白浆的桶和盆放到角落。接下来要静静等待,不能嫌它们耗时漫长,经过沉淀和繁琐工序得到的东西,才能让人有个甘愿掏钱的理由。
小枣一次次徘徊在附近,瞥见孟长义还未离去的身影,自己便灰溜溜离开。
三个妇人也学了男人的取乐方式,背着小枣开赌局。猜猜那傻丫头跑几次能混到吃的呢?一不留神就没影,知道的是她馋嘴,不知道的还以为谁勾她魂儿了呢!
不过她们仨谁都没赢,黑丫头跑一回,垂头丧气一回,愣是丁点好处没捞着,这倒让三个妇人挺奇怪的。
顾云大大咧咧问她:
“黑丫,你跟絮儿吵嘴了?”
丁小枣魂不守舍搓着兽皮,明明白白道:
“我俩好着呢!”
林三娘怪道:
“那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该不会巧织和絮儿做啥啥不成吧?”
农闲时候的女人爱打听,村子就这一点点大,实在没甚鸡飞狗跳的热闹可看。她们也想知道,那俩人究竟能做出怎样的稀奇古怪。
哪知小枣手上用力,委屈巴巴说道:
“这才让人恼呢,我没看见,不过吧……挺香的,肯定做出好东西了。”
金细细逗她:
“你把絮儿当亲姐妹,她连你都瞒着呐?”
小枣梗着脖子道:
“就是好姐妹!那、好姐妹也得有点自己的秘密吧?想当初钱有送颗狼牙给你,我们睡一张床呢,还不是不知道?”
金细细耳朵通红,呀了一声道:
“你这人,说吃的呢,何必牵扯我身上。”
俩小姑娘为两句话也能吵半天,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抖落个精光。顾云和林三娘笑呵呵看着,知道她们打不起来。唯有胡伯娘有些可怜,本就听不清人家说话,时不时胡乱打岔总逗人发笑,偏她自己不甘寂寞,众人说话她非要参与一番才行。
丁小强和林宝乐因为偷吃,自己遭罪好几日,为此安安静静过了些日子。不过巧织明显不想轻轻放过,突发奇想留出一碗薯蓣泥,打算做点东西送给两个调皮弟弟。
絮儿才没空管她,干薯蓣磨粉可行,就是量太少,而且有点废磨。回头还是要想个别的工具,这石磨可是巧织的宝贝。
腰酸背痛头晕眼花的俩人,紧跟着就要准备晚饭。冬日昼短,寒风吹乱灯影,关屯还没富足到灯火辉煌犹如白昼的地步。
紧赶慢赶,总算在天黑之前让全村人贿赂好自己的肚皮。
南边棚屋里,小孩儿哄小孩儿。这也是絮儿和巧织特意叮嘱的。俩孩子不知后招啊,以为这就算偷吃的惩罚呗。等一个个吃饱喝得的大人回屋,俩孩子翘首盼着啊,到底谁给他们带碗吃的呢?
洗刷完锅碗瓢盆,絮儿偷偷叫过来小枣,凑她耳边说计划。起初是说话那个眉飞色舞,不多久两三个凑在一块儿眉眼灵动。
孟长义下意识舔着干裂的唇,璀璨群星不如她一颦一笑夺目。整整一日好似没做正经事,最大的收获竟然是观察絮儿的小动作。
夜里躺在床上睡不着,睁眼是絮儿颐指气使让他干活儿,闭眼是絮儿喜怒哀乐处处深刻。
翻个身侧躺,突然想起她抱着自己小腿睡着的小模样。转到另一侧枕臂而眠,满脑子都是疯丫头对着他温柔地笑。
孟长义吐出一口浊气,咋就睡不着了呢?看样子以后还得离她远些,真是病得不轻,絮儿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