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这里。
少符白有点纳闷,北界妖帝归镜向来只在北方活动,尤其是极寒的冰原地区。
她怎么会跑到中原去。
而自己又怎么会在她这里。
如果退一万步讲是归镜救的自己,那寒尘呢?
檀月煌怎么办!
想罢他也不在窝着,出了池子试了下灵力情况。
大致恢复了四成左右,也就堪堪长出全身龙鳞,恢复肌体生气。
海水的不充足依旧不能让他回到巅峰之时,如此只怕连归镜这关都过不了。
“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找你的。”
少符白暗下决定,施法变幻出与他平时装束完全不同的月白色长袍。
晃动的池水里,倒映出他头顶明如星光琉璃的单棵龙角。
似雪的角上流光四溢,七彩流转,全不似当初的枯枝样貌。
,!
少符白打定主意,向洞外走去。
翌日早上。
檀月煌还没睁眼就感受到大脑深处传来的钝痛,宿醉像敲击在脑仁上的棍棒,打得人头昏脑涨。
他在松音殿的扶桑木床榻上伸了个懒腰,“醉生”甚烈,宿醉真是不比直接喝好受多少。
纯山尧想让他更难受的目的算是达到了。
从床上坐起,忍不住又回想起另一件事。
就是那个一连好几个晚上都梦见的,让人害羞的紫衣男人。
昨夜也是,不出意外的刚睡下就梦见了。
而且尚不知他是谁,就总叫自己去救他是何意?
满腹疑问地打量着周围。
当他看清眼前是何处时,只觉脑袋里的宿醉更甚了。
好在是身边没人,至少不用一大早就心梗。
然而就在他翻身下床的时候,殿门被打开了。
一群侍女如洒进来的豆子,噼里啪啦就到了眼前。
个个行礼拜他,接着就开始请他去梳妆。
檀月煌知道今晚的大典,虽然心里千万分不情愿。
但他早已没有反抗的余地。
一个时辰过去。
檀月煌看着大水镜里的自己:玄色纯衣纁袡礼服配着玄色舄,头发盘成反挽高髻,精美金钗玉钏插在发里。
镜中人如此绝美,但又如此易碎。
从侍女口中得知纯山尧在别处准备,待到大典正式开始前两人都不能见面。
檀月煌突然想跑,他好想好想逃跑。
这里并不是他熟悉的家,纯山尧可怕的控制欲只会将他一生囚禁于此。
他不想这样。
记忆和法力他宁愿自己去找回来,也不要做一只被禁锢的琥珀里的昆虫。
北界,穹岭之原。
少符白自醒来后就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种不安感让他万分挂念檀月煌。
可归镜就是不放他走。
“我真是有很急很重要的事情去办,还请北帝行个方便。”
少符白心急如焚地对归镜如是说。
但归镜却悠闲地靠着夫诸,咬了一口乌红发黑的冻梨。
“少来,本宫可没说过称帝一事。都跟你讲了,你现在还不能走。一根筋,说不听。”
“那何时能让我走?”
“等到西边那位大婚完,你就没事了。”
说着,归镜又咬了一口梨子。
转头见眼前人那震惊到惨白的脸,她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哎哟,本宫是不是说漏嘴了什么……啊,西边那位跟他的发妻……还是发夫的随便吧,今日大婚。你想去吗?”
少符白此刻脸上血色尽失。
他捏紧双拳,以压制内心的震撼。
指甲划破了掌心,却没松半分力道。
半晌,他问道:“他们大婚……你是纯山尧的人!”
归镜吃完手里的梨子,把核喂给了身侧的夫诸。
她将少符白最细微的反应也没放过,全部收归眼底。心下了然:果然眼前人是因为商珝的事,才被纯山尧虐杀的。
但却不知道为何,那神经的西界妖帝又要叫自己救他。
随后起身对少符白正色说:“我若是他的人,那现在他娶的就是我了。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就更应该知道,有些人你惹不起,有些事你得放下。”
少符白闻声抬眸看她,眼眶有一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