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生尊者从离开寒尘的书斋,站在寒尘那清幽的后山小院里。
温柔的月色洒在他黑白相间的斗篷上,他抬起头,面具下银白透黑的眸子直直盯着天上的圆月。
“望月。”
他低声轻语,目光很自然地投向了暖宵阁的方向。
暖宵阁是个二层小楼阁,一楼用来起居生活,二楼用来休闲放杂物。
此刻天色尚早,月儿刚刚出来没一会儿。暖宵阁一楼的灯还亮着。
无生矗立遥望着亭台楼阁,冰冷苍黑的面具藏起了他银白眸子里转瞬即逝的复杂情绪。
只看了两眼,他转头就去了与暖宵阁相对的泠泉居。
暖宵阁与泠泉居之间,隔了一湾小池塘。
池塘是不大,却犹如天河。难以越过。
此前西五神峰,金陵。
一切恢复如常的妖帝,正行色匆匆地来到太夫人的行宫正殿。
“孙儿见过奶奶。”
纯山尧中气十足,对着太夫人朗声行礼。
坐在客席的贵气女子见了纯山尧,站起身来端端行了个大礼,道:“苏离悠,拜见西纯帝。”
“夫人客气了,涂山族长论起来算本座兄长,本座还得叫你一声嫂嫂呢。何必行此大礼。”
纯山尧说着就坐到了太夫人右手边的坐席上,一脸看戏的神色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
“纯帝说笑呢,我们可不敢随便攀您的亲。”
那贵气的苏离悠倒是不卑不亢,低眉顺眼的接下纯山尧甩来的话,极尽主母之本分与下位者的卑微。
纯山尧的眼危险地眯了眯,不屑又客气地说:“听说您今日前来是为探亲?”
“正是,不过,是帮家中长辈探亲。”
苏离悠依旧那贤妻良母的温顺劲儿,不过纯山尧那纨绔的神色却闻言一僵。
“家中长辈?”他收起笑容,谨慎地盯着苏离悠。
“正是,姑母涂山伽罗思乡情切,但奈何近日身子不是很好,听闻纯帝莅临青丘有苏,本来姑母盼着纯帝也能去涂山一趟的,但姑母等了三日不见纯帝,悲痛之下……”
苏离悠故意一个停顿,做了个不忍的表情。
纯山尧与太夫人的神色同时紧张起来。
纯山尧逼问她:“本座母亲如何了?有话直说。”
“姑母本就身染寒症,如今又忧郁伤心,病得更重了。”
苏离悠说着看向太夫人,双眼含泪,娇弱地继续道:“太夫人,妾身自知不该多嘴纯氏与涂山之间的事情,但姑母是我夫家至亲,妾身嫁去多年姑母一直待我恩重如山,妾身实在不忍看姑母如此伤心……”
说罢她又看向纯山尧,神情楚楚然就落下滴泪来:“妾身只望纯帝念及旧情回去看姑母一眼,若妾身今日有冲撞纯帝、冲撞太夫人,妾身自请万死。”
随后身子一屈就跪匐下去,额头点地,长拜不起。
太夫人见了,满心不忍别过头去,转而又向纯山尧使了个眼神。
纯山尧见她这般姿态,无奈无语又伤神地摆头捏捏眉心。
叹口气说:“本座知道了,既然如此,那本座便即刻派人去接母亲回来。涂山照顾本座母亲多年,本座感念,今后涂山氏背后自有本座撑腰。”
那苏离悠听了唰一下直起身子,满脸意料之外的看着纯山尧,说道:“纯帝这是在怪罪涂山照顾不周吗?妾身冤枉,涂山冤枉啊!”
“离悠,慢点说话,老身老了,不喜吵闹。”
太夫人微微正色对跪在地上的苏离悠说着,接着撑着龙头杖站起身子,上前两步把跪着的苏离悠给扶了起来。
“纯帝不是那个意思,既然伽罗思恋孩子,那就该让她回纯氏来,再怎么说,她也是纯氏的儿媳妇。纯氏也是她的家。”
太夫人说完看向纯山尧。
后者正步上前,神色端正地对着那苏离悠说:“嫂嫂大可不必如此惶恐,涂山有没有照顾好母亲,本座自然心知肚明,岂会轻易就冤枉好人呢?本座也是十分想念母亲,此前因为一些急事疏忽了,是本座的不是。嫂嫂都不辞辛苦的来一趟了,本座怎会好赖不分。”
强装镇定的苏离悠嘴角抽动,欲言又止。
当日晚些时候。
太夫人私下里严肃地问纯山尧:“你去有苏,没顺路去看看你娘?”
纯山尧两手一摊,无奈地说:“我当时的主要目的是找珝,当日被苏隶安摆了一道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