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跟踪他的信使,发现他是在跟东陵太子重池联系,但具体内容属下无法探查。”
“你看不到信的内容?”
“苏隶安做得很绝,一旦读完内容,信使便会遭到破坏,甚至是自毁。为了不打草惊蛇,属下不敢擅自读取。”
“行吧。接下来你就暗中保护帝后。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知道吗。”
“诺!对了主上,您的情况不容乐观。若是再动怒或者催动灵力,祝融咒的反噬将无法控制,最后只会走向最坏的结局。是否让属下为你……”
“聒噪。退下!”
“诺。”
交代完毕,影卫又化成黑烟离去。
纯山尧终于支撑不住,趴在了石桌上。
纯姬返回拿药的进后院,就见到纯山尧倒下去的样子。
“王兄!王兄你别吓我,别丢下纯姬啊!王兄你怎么了,王兄……”
惊慌失措的她飞奔过去,伸手过去就想扶住纯山尧。
浑身疼痛难忍的人推开伸过来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我没事,让我静一会儿。”
纯山尧的脸上此刻血色尽失,像是大病许久似的。
纯姬委屈至极却也不敢再有动作,她将药瓶放到纯山尧面前。
取下塞子,让药味飘进纯山尧的鼻子里。
“王兄,这药能缓解疼痛。我已差人在濯清池里备好了水,万年冰胆也填进去了。剩下已经不多,我怕不够又差人去北境取,下一批很快就会来。”
听到这里,纯山尧终于有了点回应。
他缓缓抬起一只经脉已变成金纹的手,轻轻碰了一下纯姬的手背。
滚烫的体温瞬间透过皮肤传来,灼得纯姬大惊失色。
她下意识啪地抽手,又连忙握住道歉。
纯山尧的神色落寞至极,好像真到了弥留之际似的。
一张发白的唇微微张开,气若游丝地说:“我,还是原来的我吗?”
“王兄别这样,你就是你,不会有事的。”
纯姬说着,开抽出手来开始施法为他缓解身上疼痛。
随着浅红的灵力徐徐注入调理乱走的灵气,纯山尧身上的金纹开始被慢慢压制消散。
可就在快要大功告成之时,纯姬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血珠子飞溅到纯山尧青色的衣衫上,星星点点好似落在水里的红梅。
“可以了。你快去休息,剩下的我自己调整。”
纯山尧终于恢复了过来,说话都感觉有底气了不少。
纯姬还想争,恰逢此时檀月煌过来了。
她面色严肃地走到纯山尧面前,刚想开口就看到了这满身满地的鲜血。
“这是……”
不等她问出来,眼睛余光就看到了纯姬嘴角隐隐没擦干净的血迹。
一时心情复杂,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让她在看到纯姬后依然选择了无视。
“尧,你信我吗?”
檀月煌认真的表情不像是随便问问而已。
纯山尧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脑子里回想起苏隶安说的眼前人准备让其侍寝的事情。
刚压下去的剧烈情绪立马反扑,压在眼底的灼热烧得两只眼睛发酸发涩。
他闭目平复,在睁眼,那双丹凤眼便冷漠了几分。
“信你?信你同苏隶安情比金坚?”
纯山尧此刻心乱如麻,他已经没有力气去听她的解释和说辞。
可檀月煌听他这一句就懵了。
心头火气瞬间上涌,明明在他俩的战场里,自己只是路过而已。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还有我什么时候跟他情比金坚了?少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商珝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一天,你就别想从我身边离开,那些不三不四的男宠小妾就永远不得见光!”
纯山尧的怒吼震耳欲聋。
檀月煌绝望地感受到排山倒海般的窒息。
她突然好想逃,可双腿好像断了似的,禁锢着她只能留在纯山尧身边。
纯姬站在两人之外,看着他们三个的闹剧。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注定是个外人。
纯山尧对檀月煌的爱太过密不透风,根本容不下第三个人进去。
硬要夹在两人中间所以死而复生的苏隶安,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只是爱这种东西,本就虚无而且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