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对他透露说得赶快好起来,宋妈又在那他竞价了。
荼春衣气得咬牙切齿,愤恨地泪滑进鬓角。
他绝望地想到了今后等着他的会是什么生活。
昨夜的风流韵事,被那为衣冠禽兽的官家公子传了出去。
各大世家都知道了荼春衣的隐私,甚至连他后腰有几颗痣都被他们津津乐道。
他像个女人被那群无耻之徒抬到面上讨论、评价。
最后再以讹传讹,让他平白多了不少慕名而来的文人雅客,甚至官家子弟示好。
何为地狱,这便是荼春衣的地狱。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从初春到了深冬。
大家都在准备过年节了,无忧坊也不例外。
不少有家室的大官、文人们这些时日里来的少了,荼春衣他们才终于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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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清闲日子没过太久,关外传来了司空将军大胜凯旋的消息。
别的人都在欢庆,唯独无忧坊的姑娘们和荼春衣,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这大将军得胜归来,势必会叫他们这些官妓去陪着。
平时里陪陪士大夫什么的也就算了。
众所周知那些士兵大将们一年到头都见不得几次女人,这得有多期盼跟官妓们见面。
早年还有营妓、军妓一说,后面新皇登基取消了。
慰问士兵鼓舞士气的活儿,就落到了官妓身上。
此次司空大将军班师回朝,肯定少不了要叫人过去。
而官妓都是有名有册的“物件”,只要礼部拨派一下,下面的人谁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荼春衣听到这消息,心如死水毫无波澜。
这大半年来,他的变化特别大。
首先是他的身体大不如前了,老班主死的时候得的病一直未愈,到现在就成了哮病。
但凡一个风吹草动就上不来气,陪客之前必得吃药,不然就喘得不行。
而偏偏他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每次喝起来就每个数。
若是不制止,后果就是烂醉如泥。
其次是他性格变了,从前乐观开朗,经常同大家伙嬉戏打闹。
如今却总是把自己关在屋里不出来,别人同他说话他也爱答不理,最多有气无力回应一句。
春燕儿知他心病了,可每每同他讲话他就哭,哭得哮病犯了还哭。
辰哥儿刚进夏又被官窑招走,听说入冬的时候被折磨死在了窑里。
那样强壮的人说没就没。
此事发生之后,荼春衣就更是郁郁寡欢,每每陪客都被灌药助性。
药效加上他现在这破罐破摔冷漠的态度,强烈的反差非但没让他被客人嫌弃。
反倒是给他稳定下不少“固定客人”。
为此他的名声又以另一种方式传开了。
大将军的车马班师回朝的日子转眼就在眼前,年节也只是转眼之间了。
无忧坊上下忙碌的身影里,却始终不见荼春衣那青衣素裳的影子。
最终在离年节还有七日这天。
荼春衣难得的下了个楼,今天他无客。
日近黄昏,绵软的人才出去晒了个太阳。
他站在西十三街的官道上,向着大道西边的太阳眺望。
烈日在他眼底灼了个阴影也毫不在意,脑子想的是那太阳里会不会有神仙,他们怕不怕热这档子无聊的事。
西十三街是京都外城西边南北走向的第十三条,此街上全是青楼、梨园、乐坊。
来此的人都给这街取名叫“寻芳街”。
雅致,但事实却并不雅致。
:()渡月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