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芷又重复了一遍。
斯慎明没什么表情，盯了她将近一分钟，然后抬眼皮，轻嗤一声。
“秦芷，你和你哥还真是没区别。”
他的表情似乎又回到了秦芷与他不熟时，每次见面都会出现的冷漠又不近人情。
秦芷愣了一愣，他的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砸在心上，撞得她顿觉愤怒羞耻。
她怎么就和林漠骁没区别了？
再看男人时，斯慎明已经全然恢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
秦芷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她不懂斯慎明为什么会突然变了大样，现在停下不是对两人都好吗？
斯慎明和林漠骁那么多年的关系了，秦芷不想因为两人因为她生出间隙，现在及时刹车还来得及。
一夜情而已，秦芷不信他想要女人还找不到。
可他现在这副反应明显是不开心了。
秦芷动了动嘴唇，不自觉问出：“你喜欢我？”
说完连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怎么可能？
斯慎明这种人怕是身边环绕的女人多的数都数不清，他一个从大三开始就能以一己之力逼退一众虎视眈眈的董事会，力挽狂澜夺回原恩的主要控制权的男人。以后站在他身边的，也一定是同样的天之骄子。
多少次在林漠骁的口中听到过哪家千金又又又看上斯慎明了，跑到公司堵人。
更有甚者直接施压自己的家族父母，逼迫搭线试图联姻。
只是，斯慎明属于单打独斗的光杆司令，他不受任何人牵制，整个家族的命脉全握在他一个二十四岁的年轻独孙身上。
原恩集团也因为此，再次颁布一项不成文的规定，对于一切年轻女人的含糊其辞的拜访，一律不用过问斯慎明本人，拒绝不见。
秦芷越想越发凉，她主动招惹他就算了，还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斯慎明喜欢谁都不可能会喜欢她一个身份不明的好兄弟家的养女。
果然，斯慎明脸上的嘲弄更甚，那双漂亮的黑眸里都盛满了不加掩饰的蔑视，他抬了抬下巴，反问了一遍：
“我喜欢你？”
秦芷不语，她问出口就后悔了，现在只能静静等待男人近乎侮辱的反讽了。
斯慎明看了她一眼，没有任何感情。
“别想太多。”
秦芷想松口气，却发现难以呼吸。
此刻的斯慎明和前几次见面时完全不同，他身上散发的迫人气息，压得她甚至无法抬头直视他。
男人站起身，垂眸摩挲着手上的黑色百达翡丽，眼神再也没有落到秦芷身上一次，高大的身影挡住秦芷身前的一大片阳光，没了温暖的日光，他的声音也变得无温。
“各取所需，没什么好说的，秦小姐这点做的很不错。”他无所谓地说着，连称呼都变了，“我没意见，就按你说的，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说罢从裤兜摸出一张闪着碎钻的卡，随意往秦芷身后的椅子上一扔。
“两清。”
“密码，”他停顿了一下，“0。”
秦芷扭头，看清那是一张和林漠骁同款的黑卡。
她登时瞳孔放大，面露不可置信抬头。
他把她当什么了？
斯慎明仍然没有看她，提起长腿直接大步离开，擦着她的肩膀而过。
秦芷呆立在原地，鼻尖猛人沁入男人身上冷冽的雪松黑檀香，像雪山融化的干净清冽的纯净清泉。
斯慎明走了两步似乎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微微侧头，嗓音冰冷无情。
“你可以继续在这待着，毕竟，我收了费的。”
说罢拾起不远处桌上的手机，头也不回地离开。
……
庭院恢复寂静，透蓝的水池依旧波光耀眼，绿植青翠欲滴，一切都没变。
秦芷愣了很久，她费力地消化着斯慎明一朝之间翻天覆地的态度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此刻的不安，和当初在书房外听到的话语时，不相上下。
明明是暑期最炎热的天气，她却浑身发凉，斯慎明的每一句话都如魔音贯耳一般环绕在静谧的庭院。
她怎么会、怎么能和林漠骁没有区别呢？
秦芷脱力一般跌坐在椅子，目光无聚焦的看向斯慎明离开的方向。
直到手机发出一阵震动响，秦芷才如梦初醒一般回过神，她缓慢的移动步子，走到阳台处拿起手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