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姑娘……,孙姑娘……,居然是……真假……”
孙悟空耳朵一动,停下来侧耳听。
“大圣,可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孙悟空想再听,前边传来一阵哄笑声,声音被彻底掩盖住,他摇摇头道:“未曾听清,只听到提了你我二人。”
“许是小丫鬟们说着玩的,咱们赶紧跟上,宁国府比荣国府花起钱来大方得多,看看有没有新鲜玩意儿是大圣爱吃的,明儿我也学了做了给大圣吃。”
孙悟空本不想来,黛玉恐他一人待着烦闷,缠磨着他一起出了门。
又觉得大圣作为神仙,日日陪她窝在这小小的四方宅子里,若再吃不到一点好吃的新鲜玩意儿,那还有什么意思?
黛玉下意识忽略孙悟空常常几天不见人影,有时半夜三更也会出去撒野。
赏花地点在一个亭子里,这里视野开阔,风景最好,设宴地点选在此处。
年轻的姑娘们穿着新制的夏衣,但见一个个,彩绣辉煌,衣袂飘飘,或着轻罗软纱,颜色鲜亮,似那春日繁花;或着素色绢帛,清新淡雅,如那夏日白莲。
姑娘娇嫩亮丽,满园芳菲,竟也难掩这一众姑娘之风采。
吃着点心,赏花,作诗,说笑聊天,大人们也不拘束,姑娘媳妇们都放开了一般,笑闹个不住。
黛玉见桌子上的枣泥馅山药糕做得甚是不错,口感软糯,甜而不腻,拿了一块给孙悟空。
他吃完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黛玉一喜,待要再去拿,碟子里已经没有了,黛玉身边正好有一个宁国府的丫鬟,黛玉轻声道:“烦请姐姐再取一碟那枣泥山药糕来。”
那丫鬟早看见黛玉不断地给身后一个丫鬟不似丫鬟,主子不似主子的女子拿吃的,一看就知是传言中的主要人物,心里很是不愿,却也不好违抗,只得去了。
少顷,丫鬟端着碟子归来,满脸不悦,将碟子重重放下,柳眉倒竖,嘴角下撇,声音尖锐:“林姑娘多好的人品,偏生被这没吃过好东西的破落户赖上了。
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就知道跟主子要吃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孙悟空慢慢扭头,这是在骂他?恰好看到丫鬟看着他时还没收回去的厌恶表情。
他尚没有反应过来,黛玉便怒了,俏脸含霜,一双美目怒视着丫鬟:“好你个张狂的奴才!大圣岂是你这等子小人可以指摘的?无端寻衅,实在可恶至极,莫要以为我等是好欺负的。”
黛玉猛地站起来,这丫鬟说谁都行,就是不能欺侮大圣!
她扬声道:“我倒要问问珍大嫂子,就是这般对待府里客人的?让一个小丫鬟无端诋毁主子,这就是宁国府的规矩!哼,真是长了见识了。”
丫鬟听了黛玉的怒斥,顿时吓得扑倒在地,脸上血色尽失,求饶道:“林姑娘息怒,林姑娘息怒!奴婢一时猪油蒙了心,胡言乱语,冲撞了姑娘和孙姑娘。
奴婢知错了,求姑娘饶过这一回吧!”
早有人在黛玉站起来时就看到了这边的冲突,探春和黛玉关系最好,快步走来,看了眼地上的丫鬟,皱眉问道:“出了何事?林姐姐,是这丫鬟做了什么?”
黛玉见探春前来,神色稍缓,却仍是怒意未消,将方才之事一字一句细细道与探春。
期间小丫鬟瑟瑟发抖,仍是不断求饶。
探春见一个下人居然敢顶撞主子,宁国府管教未免太过散漫,便道:“你这丫鬟怎的如此无礼?对待客人自当敬重,你却口出恶言,实在不该。我也不是你的主子,饶不饶的,还要看宁国府。”
贾珍的继妻尤氏正带着贾蓉之妻秦可卿和贾母凑趣,未曾顾及到姑娘这边,谁曾想就出了事?
听到下人的禀报,尤氏脸色难看,和贾母告了罪,匆匆带着婆子们走到黛玉这边,赔笑道:“林姑娘,府里不懂事的丫鬟冒犯了你,实在是我管教无方,特来向姑娘赔罪,还望姑娘莫要往心里去。
日后我定会好好约束下人,再不叫她们如此无礼。
林姑娘莫要因她坏了心情,若姑娘有何吩咐,只管说来,嫂子定想法子给你办妥当了。”
又看向那丫鬟,喝道:“找死的蠢材!远远地带下去,打五十板子,再扇她二十个嘴巴子,既然这么不会说话,就打烂她的嘴!”
这五十大板一下去,不说皮开肉绽了,命都要没了。
丫鬟还没来得及求饶,就要被健壮的婆子们捂住嘴巴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