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的住处离贾母住处较近,别的院落都惊动起来了,更别说贾母这里。
只是贾母年纪大了,怕惊着她再有什么意外,贾赦和贾政让下人拦着不让她过来。
贾母坐在自己房间里捂着胸口抹眼泪:“这成何体统!我贾府一向是规矩森严之地,如今竟有人把这等血腥之事弄至家中。”
黛玉坐在贾母腿边的脚凳上,闻言劝道:“只放在二太太门口而非全府都放,想必人家也不是冲着整个贾府,而是警告二太太。”
黛玉直白地上眼药,如果大圣不是神仙,现在被惊醒的不就是她了吗?
刚才大圣回来,早将事情简单说与她听,这些是王夫人通过她哥哥王子腾找来的武功高强之人,就是为了杀害大圣。
想到此处,黛玉已然知道自己以后和王夫人是不死不休了,找她的事也就罢了,居然还想杀大圣?
黛玉垂下眼眸,虽说不理解官场,不知为何,总觉得王子腾升官太过顺利,还是问问父亲,其中是否有猫腻。
没猫腻,添些堵也是好的,免得王夫人得意忘形。
“这老二家的是做了什么惹下这么一尊大佛回来?
往日里我就说,得饶人处且饶人,非不听,仗着背后的王家,自己是荣国府的当家太太,如今是碰到硬茬子了。
人家既然能悄无声息地放这么多尸体,改明儿就能无声无息地把满府之人一个一个抹了脖子。”
贾母拍着大腿发火,突然想起来宝玉,忙对身边的丫鬟道:“快去,去把宝玉接过来跟我睡,若是那坏人为了报复老二家的祸及宝玉……”
越想越怕,贾母不断催促着。
鸳鸯和琥珀结伴打着伞去接宝玉过来。
荣禧堂院子里,贾府外院的下人都过来了,颤抖着将尸体摆放在一处,用白布蒙上。
雨越下越大,所有人都沉默着。
贾政面色铁青,背着手在庭院里来回踱步,良久方道:“这等腌臜之事,竟闹到府里来。
夫人素日行事,虽有些严苛之处,却也不至与人结下如此深仇,此必是那奸险之人,故意为之,要坏我贾府名声。
若报官,府里必是一番折腾,这等丑事也怕传扬出去;不报官,万一被查出来,更是难辞其咎。
这可真是进退两难啊。”说罢,重重地叹了口气。
贾赦眼神里透着几分惊惶与嫌恶,嘴角一扯:“弟媳这是得罪了哪路煞神?瞧这晦气事儿。
咱贾府向来是钟鸣鼎食之家,如今却被这等阴私缠身。怕是夫人往日里在那府中事务上,手伸得太长,惹人嫉恨了。
这事儿若是传出去,外面那些人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咱们贾府呢。”
贾政沉声道:“兄长,噤声!如今这事你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休得胡言乱语。”
陆续赶来的贾府清客围在四周,个个面面相觑,詹光和单聘仁等几个虽说有些才学,更擅长的却是阿谀奉承,这仿佛志怪一般的事情发生,他们竟没有一点解决的办法。
最后还是贾政开口:“无论如何,此事既然发生,定要找到作恶之人,我们还是报官……”
“不能报官!”屋里王夫人猛地惊醒,从床上下来,丫鬟们都没能拦住,连滚带爬地出来,叫道,“不能报官。”
贾政心里正有一股火气,闻言指着回廊下一排的白布,怒道:“不能报官?你跟我说说,贾府为何凭空出现这么多尸体?”
王夫人只知道若是报官被查出来会牵连到王子腾,一时之间还没想好如何说,她浑身冷一阵热一阵,混乱的脑子里突然灵机一动,强辩道:“这些人蒙着面,且莫名出现,谁都没能发现,是对我们贾府的威慑。
如果我们报官,惹怒了背后之人,他如果想杀我们府里其他人,岂不是易如反掌?
我们就自己私下处理掉这些人,全当事情没发生过……”
贾赦冷笑一声,挥手道:“都散了吧!”说着自己扭头走了。
就王氏这表现,不是她惹出来的,他贾赦能将自己屋里的扇子都折了!
贾政脑门子上的青筋都要爆出来了,指着王夫人,憋了半晌,最终将手重重放下。
王夫人浑身一松,再度昏厥过去。
贾政这边忙着和清客下人处理荣禧堂的事。
那边贾琏院里又是另一番忙碌,等稳婆到了,贾琏忙差了丫鬟过来贾母这边禀报。
“凤丫头要生了?”贾母大喜,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