跛足道人却道:“隐真,此番去都中,你独自跟着林施主一起走吧,我带不得你了。”
隐真一时惶恐一时喜悦,他明白跛足道人的意思,此番去都中定能找到女儿,到时自己心恋红尘,已不适合再做道人。
跛足道人说完,没向任何人告辞,飘然而去。
隐真泪流满面,原来道长竟是预料到他会找到女儿,才突然带他赶到金陵。
待隐真平复心绪之后,向黛玉道:“施主,刚才你们所说的逢冤公子是何人?”
听出隐真对冯渊的好奇与戒备,黛玉笑道:“冯渊是我先生的侄孙,此‘冯’乃二马之冯,“渊”者,深渊之渊。
他亦是莺莲的未婚夫,两人天造地设的一对。
隐真道长也不必打听这么多,若是莺莲果真是你女儿,我自然还有许多问题要问你,你有何想知道的,亦可向莺莲询问。
如果不是,道长身为出家人,打探别人姑娘家的私事,不太好吧!”
曾经莺莲陪着她睡,晚上做噩梦,一直喊着“爹娘不要卖了我!”
固然有可能是赵拐子为了不让莺莲逃跑,故意吓唬她,但也不是没有莺莲确实是被父母卖了的可能,黛玉不得不防着些。
隐真问话被堵了回来,想到自己的失职之处,虽心里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终究是沉默着咽下去了。
黛玉想早日帮莺莲找到父亲,隐真急于和女儿相认,余下孙悟空和柳湘莲皆无事,四人便埋头赶路,争取早日到达都中。
一日路过长安县,众人在县外一个树林子里稍作停留。
隐真年纪大了,一直骑马不休息身体受不住,不然以孙悟空三人的速度,早就赶上船了。
“过了这个县,就能追上林府的船,到时我们再作休息。”孙悟空感知了毫毛的位置,对其余三人道。
此处的树林就在长安县之外,面积不小,四人坐在树下,旁边皆是待发芽的枯树。
隐真擦干净头上的汗,拿起水囊喝了几口水,方才缓过来些。
孙悟空正待给隐真从行李里边掏些干粮,耳听得有挣扎之声传来,他动作一顿,看向声音来处。
黛玉亦是心细之人,看到孙悟空动作有异,忙问道:“大圣,发生何事了?”
孙悟空站起身,看着远处道:“那边有事情发生,你和我同去看看。
柳公子,你且在此处看好了隐真道长,我们去去就回。”
说着,二人便一同朝着声音之处急速寻去。
走了不远的距离,只见一年轻女子脖子吊在绳圈里,于树上踢着双腿,双手抓着脖子处的绳子,满脸青紫,眼看就不行了。
孙悟空看向黛玉,黛玉会意,将绑在脚踝的匕首拔出,纵身一跃,割断绳子,揽着女子将她救下。
两人落地之后,黛玉连忙让她躺平。
年轻女子剧烈咳嗽一阵,捂着脖子上淤痕干呕不止。
黛玉帮她顺气道:“姑娘,为何如此想不开?”
那女子却躲开了黛玉的手,躺在地上只是垂泪,并不言语。
黛玉愕然,方才察觉自己是男子装扮,这姑娘是为避嫌,她略显尴尬地收回手,又劝道:“姑娘,你有何难处,可以说上一说。
须知生命可贵,这世间虽有诸多磨难,然亦有美好之处。你且莫这般莽撞,自寻短见。
想那园中花开有时,花落亦有时,人生亦是如此,岂有一路平坦之理?
你今日遇此困境,或以为无路可走,然焉知明日不会柳暗花明?莫要因一时之困,断了自己的生路。
且想想这世间总有牵挂之人,亦或有牵挂你之人,你若这般离去,让他们如何自处?”
年轻女子闻言,本是默默垂泪,不知黛玉哪句话触动了她的心事,女子竟然放声大哭起来,却因喉咙受损,只能一边哭一边咳嗽。
孙悟空和黛玉默默等着,待年轻女子发泄完情绪,才道:“你们救了我,也是白救。
我如今陷入两难境地,违背我的本心不可做,违逆父母亦不可做。我只有死去方可解此结。”
黛玉软言安慰道:“你连死都不怕,还怕这到眼前的难题吗?
莫要再胡思乱想,大家一起商议,定能将你的难处解了。
若实在无处可去,我也会想法子安置你,总不能让你再受此等煎熬。”
年轻女子闻言,心里的伤痛被善言抚慰,眼泪不断流出,想到她若是真的死了,难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