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不上破费,这些银子对凤姐姐来说不过九牛一毛。
毕竟放印子钱可是一本万利之事,凤姐姐如今又掌着家事,若是有人求上门来,自然也有利可图。”黛玉柔声道。
黛玉声音虽轻,听到王熙凤耳朵里却如惊雷一般,她脸色都白了,将瑞兽放到桌子上,不自然道:“妹妹说笑了,放印子钱一事,上次妹妹劝说之后,我就都放下了。
至于帮人办事,更是没有的事,妹妹可别诬赖我。”
黛玉轻笑一声,道:“凤姐姐,无需废话,咱们就打开天窗直说了吧!”
实在是上次费了她那么多口舌,居然一点功效也无,黛玉便失去了言语劝人的热情。
不知打哪本书看来的两句话,她读着甚是不错。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放下助人之心情,尊重他人之命运。
黛玉觉得,最适合她不过了。
确实如此,有些人能救便救,救不了就看戏!
黛玉对孙悟空道:“大圣,将人带进来吧。”
王熙凤坐立难安,这林姑娘究竟知道些什么?又要带什么人进来?
她强笑道:“林妹妹,这大晚上的,你若是带些不妥之人过来,怕是不好吧。有什么事,不如明日再说?
如是闹将起来,惊了老太太安眠定是……”
所有的话在看见浑身发抖的净虚之后,都咽进了肚子里,王熙凤沉默下来。
黛玉道:“凤姐姐,净虚师太,今日请二位至此,实是有一事不明,欲请教二位。”
王熙凤与净虚对视一眼,皆有疑惑之色,王熙凤强自道:“妹妹有何事?但说无妨。”
黛玉轻叹一声,道:“我自扬州回来,路过长安县,救了一位女子,名为张金哥。她自言婚事被毁,其中便有凤姐姐和净虚师太的‘功劳’。”接着便将自己遇到张金哥之后发生的事说出。
王熙凤听完以后,先是羞愧,继而恼怒,索性承认下来:“哼哼,我毁她婚事?依她父亲之意,李衙内可是个好前程。
可是他们家先求的人,我也算是帮了她,她不说感谢我,反倒来告状?”
净虚亦道:“阿弥陀佛……”刚唱个喏还没说话,嘴巴就被人扔了一块点心进来,顿时说不出话来。
净虚看向来处,却是一个英气十足、雌雄莫辨之人,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
净虚打了个冷颤,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黛玉不慌不忙道:“凤姐姐,别人的前程好与坏,不是你说了算。
那张金哥与原守备之子本是一对璧人,却因这无端之事,险些阴阳两隔。凤姐姐向来聪明,当知这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之理。”
王熙凤心中微颤,却仍嘴硬道:“我并不觉得自己是在做坏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若是他们张家无心,又怎会求到我头上来?
我也是在与人方便,顺手帮了个忙而已。”
“求凤姐姐帮忙,便可以不分好坏,不明是非了吗?
若是杀人不赦的恶人求到了凤姐姐跟前儿,凤姐姐排除万难也要做成不是?”黛玉稍微提高了声音。
王熙凤也知自己做得不对,但是今日要她承认错误,那是万万不能的,她感觉头有些晕,摸了摸太阳穴,仍道:“当时我只知要帮人退婚,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是他们有缘,日后自会在一起。
我不想再多说什么,林妹妹,此事与你无关,你不要再管,我心里自有分寸。
天色不早,你早些回去休息,我这就不多留你了。”
黛玉淡淡道:“我可以不管,常言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
既然事情没有办成,凤姐姐和净虚师太便要将银子还给人家,凤姐姐的三千两,净虚师太的五百两,皆还了吧!
如今苦主正在门口等着。”
这时,门口又走进一个年轻女子,向门里众人行了一礼,声音有些颤抖着道:“我此次来,便是要拿回银子。”
“张金哥!”净虚师太惊呼。
张金哥厌恶地看了她一眼,身为一个佛门之人,却为了钱财助纣为虐,以往错信她了。
黛玉道:“净虚师太,出家人当以慈悲为怀,你为何却参与这等腌臜之事?师太莫不是忘了佛门清规?”
认识的人就在近前,完全打破了她往日的形象,净虚师太满脸通红,低头不语。
王熙凤脸色一变,却实在不知如何推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