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目光移向孙悟空,孙悟空遂道:“我与林姑娘出门之时,皆是作女扮男装之态。
且此时仓促,又无长辈应允,二姑娘断不可轻易外出。”
迎春眼中泪意盈盈,几欲夺眶而出,她垂首,强扯出一抹苦笑,道:“也罢,孙武师与林妹妹这就去吧,我……我在此处候着便是,劳烦雪雁或紫鹃,替我取一副棋子来。”
迎春思忖,林妹妹本就常在外游历,自是与自己不同,自己在这木石居安心等候也好,只是心中郁闷,终是难掩。
黛玉复又看向孙悟空,孙悟空微微点头。
黛玉便笑道:“雪雁,你去遣个小厮告知老爷,就说我与大圣要带二姑娘出去逛逛,让他莫要忧心。”
雪雁亦心疼迎春,闻此言,脆生生应道:“是,我这就去!”
迎春猛地抬头,泪珠竟被甩了出去,嗫嚅道:“我……我也能一道去?”
话未毕,那温柔娴静的面容上已不自觉绽出笑意。
黛玉心中一软,想当初自己初入贾府时,元春已然进宫,皆是迎春担起“大姐姐”之责,带着她们几个妹妹嬉闹玩耍,从未曾动怒。
迎春脾性极好,温柔娴静,令人见之可亲。
自己初来乍到之时,原是更钟意迎春这般温言细语的姐姐。
黛玉笑道:“这有何不可?大圣说了,无长辈许可,不得出门。如今咱们已告知父亲,出门便合礼数了。
若是老祖宗怪罪下来……自该让父亲去说去。”
此时,正在几条街外宅子中饮酒的林如海,忽觉背后一阵寒意,那熟悉的如被人算计之感,又袭上心头。
迎春正满心愁闷,着实想出去看一看,此时也顾不得诸多规矩,迟疑道:“只是,林妹妹时常出去,有合身的男儿衣裳,我却恐是穿不得……”
迎春体态较黛玉更为丰腴,小厮那边又急着等救主子,此刻赶制衣裳怕是来不及了。
“这有何难?紫鹃,去取我的帷帽来,待会儿给迎春姐姐戴上。咱们这便走。”黛玉道。
柳湘莲的小厮杏奴在一旁早已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唯恐自家爷被人打死。
几人乘了马车疾驰而去,待赶到时,酒楼之中已然空无一人。
此时柳湘莲正怒打薛蟠,旁边有一英武男子以武力相阻,却也只是与柳湘莲堪堪打成平手,只能眼睁睁看着柳湘莲趁空抽薛蟠几鞭子。
薛蟠被抽得在地上乱滚,双手抱头,嘶声喊道:“好兄弟,饶了我吧!我再不敢了,莫要再打,要打死我了……”
此时,一英武男子拦住柳湘莲,二人又交起手来。
薛蟠脸上身上被抽得青一道紫一道,也顾不上疼痛,趁柳湘莲被阻,赶忙爬起,一瘸一拐地往门外奔去。
柳湘莲眼神犀利,正要跃过去拦他。
岂料薛蟠刚至门口,竟一屁股瘫坐于地,又蹭着挪了回来。
柳湘莲和英武男子遂停了手,一同看向酒楼门口。
却见两个如美玉般的贵公子缓步入内,其后跟着一位头戴帷帽的女郎。
那薛蟠见了,竟似见了鬼魅一般,站都站不稳,直往后躲。
这一楼被打得狼藉不堪,客人早被吓跑,掌柜的躲在柜台下,大气都不敢出。
孙悟空见状,冷笑道:“好大的本事!”
柳湘莲被孙悟空一说,环顾酒楼,面露羞愧,挠头不语。
那英武男子上前,拱手道:“在下冯紫英,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我姓孙。”孙悟空拱手回礼,又看向缩在角落的薛蟠,道:“薛公子也在此。”
薛蟠忙不迭点头,赔笑道:“在呢,在呢,孙公子,林公子,又见面了,真是有缘。”
黛玉冷声道:“这缘谁稀罕,若不是你们惹出这等事来,连累无辜,我们何必前来?”
薛蟠自是知晓林公子便是黛玉,当初林家便不好惹,如今林如海又升了官,比他舅舅官阶还高,他心里对林公子和黛玉更是分得清楚。
至于那武力高强的孙武师,他更是早已认得分明了。
柳湘莲听了黛玉之言,委屈道:“林兄弟,不是我惹事,实是这厮言语太过气人!”
孙悟空道:“看来事有缘由,先把账结清,再找个地方细说。”又对探出头的掌柜道:“掌柜的,你且将今日损失算清楚,既是这三位公子闹事,便将损失分作三份。”
“当场结清,概不赊欠,你们可有异议?”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