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滴翠亭,黛玉和几个姐妹匆匆看了王熙凤,逗了大姐儿和贾芃一番,这才离开。
又去贾母处吃了饭,便要回去了。
临走之时,黛玉搂着贾母的胳膊为探春求情,让贾母关照着些。
贾母虽说也因着宝玉有些迁怒探春,终究是自己的亲孙女,贾母叹了一回,便也应了下来。
“你若有事,就先回去。紫鹃先留下,我有事嘱咐她。”贾母道。
黛玉看了眼紫鹃,笑道:“外祖母可不许吓着她,不然我可是不依的。”
贾母点了黛玉的额头,佯怒道:“还真把我这当成虎穴了?紫鹃才跟了你几年,又跟了我多少年?走吧走吧,没良心的坏丫头!”
黛玉也觉得自己将贾府想得过于不堪了,这才和孙悟空离开。
待两人上了马车,黛玉以手托腮,看着一处发呆,心中却思绪万千。
她思忖着,女子若要脱离家庭桎梏,莫非唯有嫁人一途?
此念在心中盘桓,令她颇感烦闷,皆因她欲为深陷困境的女子寻出一条新路,却苦无头绪。
正于马车上蹙眉凝思,孙悟空在旁瞧出她的忧色,开口问道:“昭昭,何事如此烦恼?且与我说来。”
黛玉抬眸,轻声道:“大圣,我见有些女子之苦,大多因家族所缚,可除了嫁人,竟似再无他法解脱。
我欲有所为,却不知从何做起。”
孙悟空笑道:“昭昭莫急,我倒有个主意。城外那庄子现今空着,或可派上用场。”
黛玉眼睛一亮,挪到孙悟空身边,道:“大圣细细说来。”
孙悟空道:“要我说来,古代巾帼女子不让须眉者不在少数,难道非得嫁人才好?
就如那女儿国国王,一国之主,聪慧果敢,将女儿国治理得井井有条。
其中心智才情,哪一点逊色于男子?
还有那女儿国的国师,辅佐国王,出谋划策,以女子之身担大任,不也在那一方天地成就非凡?
昭昭你才情出众,能文善武,比之万千男子强上百倍不止,又何必拘于世俗婚嫁之念?”
黛玉若有所思,心里一时清楚,一时混乱,却有隐隐一道声音响起:女子并非只有嫁人这一途可以走。
孙悟空见黛玉眼神渐渐清明,方继续道:“你若真有心,可办一件大事。
我曾经跟你说过我的师父菩提祖师,他老人家收徒,一看心性和品德,二来便是资质和悟性。
我们也可学着祖师办一所女子私学,首要便是这女子品德,其次便是处境。
若要办学,这城外庄子便是绝佳之处。
你可慢慢接待些志同道合的女子,或钻研诗书,或精研女红技艺,或共商经世济民之法,自是别有一番天地,何苦在这婚嫁之事上徒增烦恼?
私学背靠诸事屋,银钱方面无需担忧,如此万事可成。
这学里出来的女子,日后或经商,或种田,或教学,皆可随心,若有反抗家族而被舍弃者,昭昭便可施援手。
且等来日投奔的女子众多,我们可开办诸多工厂,只招女子,如此一来,女子便能有安身立命之处,不必只依赖嫁人。”
黛玉听得此言,心里也在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沉思片刻道:“此计虽妙,然我若行此事,恐涉商事。
需得与父亲商议,还得求得当今圣上的首肯,若能拉皇上做背后靠山,此事方可行得长远。”
孙悟空笑道:“昭昭虑事周全,俺老孙佩服。”
黛玉脸上露出一抹甜笑,继而轻咬下唇,又道:“当今圣上,虽心怀天下,然这世间千年积习,重男轻女之观念根深蒂固。
开办女子私学,此等举措,于世俗眼中,乃是离经叛道之举。
圣上需考量诸多,若应允此事,恐触动朝中保守大臣之利益,惹来诸多非议与反对。
且传统礼教之下,女子之职责被定位于闺阁之中,相夫教子,此观念束缚众人已久,皇上亦会担忧此举引发礼教崩坏之患,影响社稷安稳。
再者,这商事运作涉及钱财流通与民间风气,若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经济乱象或民心躁动,圣上不得不慎之又慎,故而不会轻易点头。”
孙悟空闭眼想了片刻,计上心来,说道:“昭昭,俺老孙有一计。皇帝所虑,无非是动摇国本与大臣反对。
咱可先从利益入手,这女子若能习得技艺,于商于农皆有所成,国家赋税岂有不增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