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三姐乃尤老娘与前夫之女,随母改嫁至尤家,与尤二姐同为贾珍之妻尤氏的继妹。
其父在世时,家境尚可,然父逝后,母女三人生活困窘,只得靠贾珍接济过活。
贾珍、贾蓉父子垂涎尤氏姐妹的美貌,尤二姐性格软弱,甘心沦为他们的玩物。
尤三姐迫于生计无奈屈身,内心却痛恨贾府的荒淫糜烂,一面屈从,一面抗拒。
几年前,尤三姐在戏台上初见柳湘莲,便钟情于他,暗暗发誓非他不嫁。
谁能知道柳湘莲居然定亲了,日后她该何去何从?
尤三姐曾经听说过贾府二姑娘迎春,都说她是个木头一般的好人,温柔可亲,性格软糯。
尤三姐却知并非如此,她曾听下人说过,探春和黛玉帮王熙凤管家时赶走了迎春的奶嬷嬷。
下人都道黛玉,探春和迎春姐妹关系好。
听了这件事后,尤三姐就知道,若是没有迎春的默许,二人断不会就这般无情地赶走奶娘,可以得知迎春并不像外边传言那般,是个任人欺负的人。
也好,柳公子这般的人物,本该配一个干干净净的世家千金。
尤三姐拿着荷包,失魂落魄地回到宁国府,方才那个丫鬟的话,着实刺痛了她。
“良家女子”,“问问长辈”……
尤三姐深吸口气,擦掉脸上的泪,进到房子里,见尤二姐正和贾珍坐在一起喝酒,顿时一愣,问道:“姐姐,妈去了何处?”
尤二姐眼神一晃,道:“说是身子不适,去屋里歪着了。”
贾珍热情起身,道:“三姐儿回来了?可曾买到了想要的首饰?要我说,你想要什么,尽管去跟我说,何必这么麻烦。”
“大姐姐去了何处?”尤三姐不答反问。
贾珍愣了一瞬,道:“宝兄弟挨了几顿板子,看着人不大好了,你大姐姐她已经在西府待了好几日了。”
尤三姐冷笑,自己的兄弟快要死了,他还有心情与妻妹调情喝酒,果然,贾府从根子上就烂了。
尤三姐站在门口,目光在贾珍与尤二姐身上游移,心中涌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愤懑。
她暗自思忖,尤老娘看似糊涂,实则是将自己与二姐的清白当作了攀附贾府的筹码,卖女求荣之举实在令她心寒。
而如今,柳湘莲定亲的消息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地刺进她的心窝,本以为寻得的一线希望之光,却如此轻易地被扑灭。
贾珍见尤三姐发呆,以为有机可乘,脸上堆满了淫容,走上前说道:“三姐儿,今日怎的这般惆怅?莫不是有什么心事?”
说着,就要伸手去摸尤三姐绯红的脸蛋。
尤三姐一把推开他的手,眼中满是厌恶与嘲讽,冷声道:“珍大爷倒是好兴致,在这府里逍遥自在,可曾想过自己兄弟的死活?”
贾珍厚着脸皮道:“有那么多人操心他,还不许我自己操心自己?我这不是心系记挂你们姐妹二人。”
尤三姐冷哼一声:“记挂?怕是记挂着如何将我们姐妹玩弄于股掌之间吧。”
尤二姐见状,急忙起身劝解:“妹妹,莫要胡言,咱们在这府里还得仰仗珍大爷的照拂。”
尤三姐猛地转头,怒视着尤二姐,道:“姐姐,你莫要再这般糊涂,以为他能给我们什么好前程?
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可还有半分尊严?”
尤二姐被说得满脸羞愧,低下了头。
此时,尤老娘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匆匆赶来,见尤三姐没个好脸色,呵斥道:“三姐儿,你这是要翻天了不成?
怎可对姐姐与珍大爷如此无礼?”
尤三姐看着尤老娘,神色淡淡道:“妈,你莫要在此装糊涂。你以为你将我们送到这贾府,是为了我们好?
你可曾想过我们的名声,我们的以后?你不过是把我们当作换取富贵的货物罢了!”
尤老娘被说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道:“你怎么可以如此说?
我……我也是为了你们着想,在这世上,咱们孤儿寡母的,不靠着贾府,如何生存?”
尤三姐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悲戚:“靠着贾府?母亲,你看看二姐的境遇,再看看我,我们为了生,脸都可以不要了?
曾经,我以为找到了可托付终身之人,可他却已另定亲事。家里又是如此,这世间,我活着还有何盼头?”言罢,泪水夺眶而出。
贾珍被尤三姐这般当面数落,脸上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