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翩翩公子的雅致在这时体现淋漓尽致,不疾不徐,动作缓缓又矜贵给陈记遇倒了杯茶。
“不,不敢不敢,殿下还是让微臣来吧。”
陈将军要给他吓跪了,让太子给他倒茶,他何德何能?
太子没让他动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才缓缓出声问:“将军可知那枚玉佩来历?”
“略知一二。”陈将军把他从先皇那里听说玉佩是文武官员的派遣令这一事说了。
“将军如何看?”
“什么如何看?”陈将军虽读过几年私塾,但到底还是武将,善于军工谋略但不擅这种朝堂的弯弯绕绕,“还请太子指点一二。”
太子指尖轻扣着茶杯,青瓷色的杯面很好看,轻扣出细碎清脆的声音,像在认真酝酿思忖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出声,墨眸透着不容置喙的认真,“我想向陈画棠求娶。”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这对于太子这种身份来说,实属不需要。
“哐当”的一声,陈记遇手里的茶杯没拿完,好在他动作快反应快,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太,太子,您说什么?”
“玉佩只是我求娶的心意,十里红妆,三媒六聘,待局势稳定了,会一一补偿。”
太子的话说得很明白了,不是妾,是做妻。十里红妆——纵使是皇后,也得看皇上的心思,才能决定有没有十里红妆的。
而且,太子求娶的时候,没有自称“孤”。这认真的语气,就仿若一个平常人家的男子向女子长辈求娶。
陈记遇没敢深入去想,自己也不敢相信,“太子,小棠不过是平凡女子,又经常出没烟花巷柳这种地方……”
陈记遇一方面觉得高攀不上,另一方面自然是打心底的顾虑自己的孩子。
她向来爱自由惯了,别说母仪天下,就是嫁个京城官家也拘谨了她。
陈记遇早给她铺好了路,要么不嫁,要嫁就嫁商贾人家,哪怕地位不那么高,一辈子也能快乐不愁吃穿的过完。
陈记遇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太子紧抿了下薄唇,没有再出声。
虽然面上没有显山露水,但是明显能感觉到他情绪低了几分。
气氛有些尴尬。
陈记遇不是朝堂上的文武官员,没有那么多八面玲珑的心思,犹豫踌躇得不知该说什么接下去。
太子清冷的嗓音在空气中响起,“孤并非儿戏。”
翩翩君子如太子,君无戏言。
陈记遇心情复杂,“殿下,这件事微臣做不了主,还是……”
石凳后突然细碎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太子眉眼一凛,严肃厉喝,“谁在那里?!”
那边没了动静。
太子扔了一块石子过去!
一声娇气委屈的嘤咛声响起,“哪个狗东西?!”
竟然敢砸她!
原来是某个假装走了却又偷偷潜回来的人,躲躲藏藏的偷藏在了那里。
“陈画棠!”陈记遇脸色微妙,这个陈画棠,什么时候武功进步那么多,竟能屏气藏在那里那么久不被发现?!
这不是关键,问题是她怎么能偷听太子的墙角!
棠美人脸皮向来很厚,被发现了也丝毫不介意,勾着绯色纱裙,扭着性感的小腰款款从草丛中走出来。
不仅大大方方的态度,那悠悠的视线睨太子一眼,“听闻,太子想娶小棠?”
太子端着张冷肃的脸,虽然面无表情,可藏在夜幕中的耳根微烫。
没想到……他不过是想私底下听听陈将军的意见,却竟被她听了去。
棠美人站在那儿,狐狸媚眼微弯着,笑得像皎洁的月,如果不是她眸底藏着邪恶的坏,看起来纯白无瑕、又无辜得很。
实际上她也坏,坏得彻彻底底,看着太子望过来的幽邃墨眸,他明显是在等她说话。
她却红唇微张,慢条斯理磨蹭了半天,等到太子眉心微蹙,她才一字一顿,缓缓的道:“想、的、美。”
唔,让他陪她在塌上做坏事,他不肯。
现在冲着她陈家兵权,就想跟她求娶,怎么就有那么便宜的好事呢?
陈记遇要被她气出心疾来,“胡闹,太子看得上你,那是你高攀!”
还说太子想的美?!这说的是什么话!
棠美人“哦”了一声,被陈记遇教训了也不在乎,反而答得漫不经心,“那我还说他有高攀陈家兵权的嫌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