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漂亮冷白的手横在了她眼前。
缓缓的,捏着白玫瑰的根茎,把花抽了出来。
秦云盈今天点的咖啡颜色很深很纯,娇艳纯白的玫瑰,瞬间被咖啡染成了黑玫瑰。
“抱歉,刚才手滑。”
秦骁嗓音是偏低音的那种好听,配着这纯黑的玫瑰,倒有点从地狱走出来的涔涔魔音——不过是能让人耳根怀孕那种。
只不过他语气里根本就没有抱歉的意思。
秦云盈有种说不来的直觉,感觉这位有点那种来者不善的意思了。
到底还是大家族出来的人,即使眼前这位无端来碰瓷的人她不认识,但多年来早就纵横家族间那些弯弯绕绕的经验告诉她:这男人不好对付,最好不要跟他牵扯上任何关系。
她笑了笑,指尖拢了下杯勺,“没关系。”
“谢谢。”秦骁把花放回了桌上,动作很轻,却仍透着叫人无法放松的气场。
谢谢?谢她的没关系,还是谢什么?
秦云盈听着他这句没前没后的话,看了眼他手里捏着的被浸染了咖啡颜色的玫瑰。玫瑰暗色诡丽的黑,透着说不出的诡异气息——
黑玫瑰的其中一个花语,是警告的意思。
“你是不是……”秦云盈微皱眉,踌躇了下,后面“认识我”三个字还没冒出来,她身后突然传来“哟——”的一声。
“这不是骁爷吗?”
听这声音,明显就是刚走了的严队。
严队走过来时,手里还把玩着刚才捡到的手机,漫不经心又吊儿郎当的,可狭长的眸子却眯起,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秦骁,“骁爷今天倒是有空,和秦小姐在这儿吃饭。”
严队也没想到会在今天,在这里遇见秦骁,之前让他去局里谈话,这爷倒又忙得很。
这倒是“巧合”了?
“路过。”秦骁自认为跟严队不熟,不过就是在局里见过几次罢了,没必要跟他牵扯太多。
他是商人,只讲利益不喜欢叙旧。
秦骁目光掠过面前两人一眼,淡淡道:“走了。”
这极冷淡的语气,还有毫不留情走人的态度,叫人感觉他真的只是路过。
可秦云盈总觉得,秦骁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不大一样。
准确的说……是不大对劲,偏她又看不懂他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慢着”,严队出声叫住他。
秦骁听见了,脚步却没停下,只轻理了理袖口处的折皱,从他们身侧走过。
严队侧身看着他的背影,“很明显她现在就是这个案件的最大嫌疑人,骁爷还是打算这么放任着事态发展,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严队其实是在试探秦骁,这个“她”和“事不关己”都是试探。
这个“她”说指陈画棠,至于“事不关己”……这还说不准。
严队在局里的专长是收集资料和证据,不管多难的资料,他都能通过各种奇怪的手段搞到手。
他调查过秦骁的资料,在分析研究的时候严队就发现了——
这个秦骁表面上看不出什么,但实际上商业版图触碰到很多方面:见的人的,又或者是见不得人的。
但是不管是哪个方面,好像或多或少都和陈画棠沾点关系。
比如秦骁在背后用其他身份投资的经纪公司是陈画棠签约过的。
比如秦骁收购了陈画棠某段时间经常去买醉的酒吧。
比如秦骁甚至包了淮城一片山林做养殖场——之前局里就有人调侃过陈画棠是狐狸精转世,因为只有她的嫌疑人档案里,会特别标注:喜欢吃各种各样的山鸡。
严队总感觉这位钱多到没处花的骁爷是暗中关注着陈画棠的,却又好像仅限于暗中关注。因为别的时间秦骁不是在忙工作就是在忙工作的路上——更甚至久到一年半载都不会和陈画棠碰上一面。
说他喜欢人家吧,哪有人喜欢一个人会不想见上一面?
说他不喜欢吧,哪有人吃饱了撑着没事干,会把钱偷偷砸到一个和自己不相关的人身上?
严队有段时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说不定一切就是个巧合?
可能是这位不走寻常路的骁爷觉得陈画棠的钱好赚,才这么投资的?
严队实在是无法揣摩秦骁这是什么心理,于是去问过穆荆也这个问题。
那时穆荆也还没被陈画棠这只小妖精拿下,闻言只睨他一眼,“很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