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长久的沉默,钟洋败下阵来,向她解释那场意外不论绑架本身还是绑错人,都是他始料未及。
&esp;&esp;古代君王都要学会制衡之术,为钟司长做事的人里,徐家一家独大于他并非好事。
&esp;&esp;即便他确实动过让齐家小子和钟家子女培养感情的念头,这样的心思他当然不能同自己的亲妈亲弟言说。
&esp;&esp;“妈,我答应你以后再不会插手宛桾的婚事,除非是她心甘情愿。”
&esp;&esp;钟洋作出承诺,离开前他留下最后一句话,让老太太陷入沉思。
&esp;&esp;“宛桾不是绑匪,她又没有认错人。”
&esp;&esp;心重之人,寿短。
&esp;&esp;老太太望着宛桾站在水槽前洗碗,这句话瞬间浮上心头。
&esp;&esp;一缕黑发滑落遮掩了小孙女白净柔婉的脸庞,老太太想起自己二十年前和钟邦国闹得人仰马翻,大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临行前她得到了老东西难得一次低头的允诺。
&esp;&esp;他说从今往后只要她开口,他一定倾力实现。
&esp;&esp;现在老太太愿意把这半截台阶用来给大孙女铺路。
&esp;&esp;“你阿嗲还欠我一个诺言,要是有一天你在自己和钟家之间难以抉择的时候,我帮囡囡开口讨自由。”
&esp;&esp;傍晚时分,农家的烟囱升起袅袅炊烟,宛桾陪着老太太到农庄的村民活动室,里面舞台音响、兵乓球桌、棋牌室一应俱全。
&esp;&esp;老太太和几个同村的妇人集合,亲亲热热地走进书画间上课。
&esp;&esp;宛桾找了角落一个空位,边上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布衣长裤,一双眼睛如鹰隼,锐利有神。
&esp;&esp;研磨过程中,她专注地在心里为雕刻那枚田黄做一些构思。
&esp;&esp;田黄柔软,容易变形,不说操刀篆刻使错力就要把凹陷处全部舍去,刻成后使用也得小心谨慎,哪怕是指甲长了一点都会将其磨损。
&esp;&esp;叶先生曾经对着新得了一块田黄的师兄鄙夷“暴殄天物”,这让宛桾看着手里这块宝贝更加如履薄冰。
&esp;&esp;宛桾能感觉到边上时不时投来的视线,她提笔写了几个字,最终敲定还是用行楷。
&esp;&esp;“小姑娘这手字写得不错,有魏晋风度。”老者率先和搭话,又看向那方通透黄石,“上品啊。”
&esp;&esp;宛桾握笔手一顿,下意识自谦:“老先生谬赞,这田黄配我的字算是糟蹋了。”
&esp;&esp;“诶,总得先写完字才会想着要找章来印,印章也是因为你的字盖上才有意义。”老者阖眼摇头,“都说用田黄作章是要提醒人端重自持,谨慎对待每一个选择,叁思而后行,可是写字讲究一气呵成,最后关头却为了盖一个章弄得人心惶惶,实在本末倒置。
&esp;&esp;“一个印章的材质怎么还盖过了它本身的使用功能呢?”
&esp;&esp;其实书法中字与章为一体,缺一不可,虽然并不十分赞成老者的话,却也让宛桾看待世事有了别的思考。
&esp;&esp;几番交谈下来,宛桾得知这位老者是一位退役特警,讲起自己退休前最后一项任务是在英国特训参与了伊朗大使馆恐怖分子劫持,眼睛里熠熠生辉。
&esp;&esp;宛桾听地入迷,手边墨汁干涸都没注意,直到画室的指导员走下来,看到老者今日习字状况不由得横眉道:“老徐,你又在偷懒,今天不把这帖写完不许走。”
&esp;&esp;后知后觉已经过去一个小时,都到了下课时间,宛桾见老者龇牙咧嘴地朝指导员的背影翻白眼:“别看他现在颐指气使模样,从前也和我一个警队的,后来一次任务离爆炸点太近听力受损,全队只有他一空下来就读书写字,从来不和我们多讲话,土老帽一个被我嘲笑调侃过多少回都不晓得
&esp;&esp;“风水轮流转,现在退休了轮到我仰人鼻息咯。”
&esp;&esp;宛桾有些匪夷所思:“这样也能成为警察?”
&esp;&esp;“遇到人质劫持不能光靠武力,还需要有人会谈判。”老者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