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杨子江一家踏入了世纪公园。
在葱葱郁郁的绿色中,来到了出国前拍照留念的草地。
一切景致如初,熟悉的青瓦凉亭,熟悉的蜿蜒小径,熟悉的如织游人。
妻子还是那套白色连衣裙,女儿还是那套小花裙,自己还是那套圆领衫西裤。
唯一的不同,是时间悄然逝去了两年。
“记得吗?”他低声问。
“二年前,国庆前一周的星期天,上午,九点一刻,我们在这留下了一家的合照。”妻子挽着他的臂,轻柔地说。
“今天,再留一次。”杨子江拿出了背包里的相机。
“好,非常有意义,留下跨越时间的记忆。”妻子的眼神深邃,悠远。
杨子江对她笑了笑。
“爸爸,我们一起拍照。”女儿拉着他的裤腿央求。
“都拍,然后我们挑一张挂在家里,变成一对照片,好不好?”
“好啊,我还要写字。”女儿小小的身躯,蹦到了草地上。
“我和小鱼先来拍张合照,这两年,一直没时间出来拍。”薛蔓快步走上了草地,蹲下抱住了女儿。
微风吹拂着她的白裙,和微卷的长发,还有怀中的小人。
杨子江在镜头里,看到她的笑容,依然那么热情灿烂,只是眼神,似乎有些忧郁,还有一丝决然。
老婆有心事?
难道这两年,发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昨天机场突兀而来的危机感……是感觉人群中有人在拍摄自己。
归途中她像是掩饰的来电,以及下午执着的电话,都是《春泥》这首歌。
老婆习惯为不同的联系人,设置不同的铃声,说明这是同一个人。
为丈夫接机,是早就定下来的事,难道她朋友会不知道?
既然知道,还这么频繁来电……
不会是女人,最起码的情商谁都会有。
这个男人,必然与老婆的关系极其密切,所以才会明知我回来,还肆无忌惮地给她打电话。
目的,是在向我挑衅!
还有岳父家的珠宝盒,这个牌子几百万的价格极其常见。
为什么放娘家,不放我们自己的家?唯一的解释,是不想让我看到。
他的心弦,在电光火石间微微拨动了一下。
迅速收拢了思绪,轻轻按下了快门。
踏上草地,他微笑地帮妻子整理了一下裙角,把相机递给她:“我和女儿来一张。”
蹲下摸了摸女儿的头,把她搂进怀里,对着镜头比了个手势,露出了洁白的牙齿。
一张张的照片,记录下了一家人团聚的欢乐。
临近中午,杨子江和妻子带着女儿,来到了附近的联洋广场。
找了一间亲子餐厅,点好了餐,他去了商场的洗手间。
穿过弯弯曲曲的甬道,商场的喧哗声渐渐变小。
走到无人角落,他拨通了父亲电话:“爸,昨天在机场,我感觉有人在跟踪拍摄,机场分局归省厅管辖,你打个招呼,我要调监控找出这个人。”
“你小子,一回来就给我添事。”父亲责怪了一句,“一会你把详细信息发给小林,我以市局的名义发一个电子申请给分局,不过省厅了。”
杨子江又拨通了周星的电话:“阿星,我回来了,你去找移动的人,调我老婆昨天的通话记录,有人打搅她。”
“你回来啦,太好了。”周星的声音充满了惊喜,顿了顿说,“我马上去办。”
“嗯,不要说我回来了,我先和蚁群碰个头。”
挂了电话,他给局长助理林烨发了监控的时间和地理信息,回到了餐厅。
微笑地坐了下来,陪着妻女吃起了午餐。
“晚上我约宇诚他们吃个饭吧,他现在是一把手秘书,明天上班,怕再也抽不出时间了。”
妻子低着头,吃着菜:“好的。”
杨子江发现她声音很虚弱,无力:“怎么了,不舒服?”
薛蔓点点头:“有一些,吃了饭我们回家吧。”
“好,小鱼我们快些吃,妈妈要回去休息。”杨子江吩咐女儿。
吃完午餐,他开车,薛蔓和女儿坐进了汽车后排,向不远的家驶去。
“小鱼,爸爸回来了,要听他话,不要调皮知道吗?”薛蔓把女儿抱在腿上,轻声叮嘱。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