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才被封上柱国,他顾府前道贺的人都排队了。
他咋一脸不开心的来这找酒喝?
“我问你,徐枭凭什么封王?”顾偃开边喝边道,“他也就比我早出来,我是一步晚步步晚,否则,我哪里不如他了?”
“这你找皇帝说理去啊。”徐天不客气道,“再说,你有什么可怨的,功劳比不上就是比不上,徐枭灭五国之功。”
“皇帝?防我跟防贼似的。”顾偃开冷冷道,“这不,要调我儿子入京担任禁军大统领,实际上跟你一样,是个人质。”
徐天嘴角含笑。
赵家的皇帝,就喜欢窝里斗。
这也是不放心顾偃开了。
“哈哈哈,等顾廷烨回来,让他来喝酒,难兄难弟。”徐天肆无忌惮的笑。
顾偃开又猛饮了几杯,已经有些微醺。
他王者徐天,咧嘴一笑:
“徐枭称人屠,实际上很怂,都被逼到这份上了,为何不反?”
徐天似笑非笑。
这或许是整个天下都好奇的问题吧。
北凉王为何不反?
就是北凉军中,也有很多人有这个疑惑。
而且,军中从龙之臣可不在少数。
徐枭最后还是不反。
“你说的对,徐枭就是怂啊。”徐天也满饮一杯酒。
他想起了已经死去的师傅,北凉军师李亦三。
军师把自己囚禁在听潮阁,以天地为棋盘,以人心为棋子,一手绿蚁,一手落子。
他推演了无数遍,北凉反了,没有希望最终获胜。
首先,天下人心在大乾。
经过两代皇帝的努力,人心已经向着赵家,天下百姓不希望再有战乱。
北凉或许开局会势如破竹,但是后继乏力。
没有大的战略纵深,没有补给。
再次,北边还有个北齐。
若是大乾内乱,北齐肯定趁机大势入侵。
到时候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中原,会陷入无尽的战火。
北凉还有被夹击的危险。
那时候,不管是大乾还是北齐,都会想着先解决了北凉,再来定天下归属。
徐枭虽然杀人如麻。
可他老了,心中对北凉百姓始终有愧疚。
把北凉三洲都陷入战火,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春秋国战,徐枭杀了多少人?高于车轮的,皆斩,这曾经是你徐家的军令。”顾偃开冷笑,“徐枭不会老了老了,就怕了吧?要开始赎罪了?”
“徐枭的确怕,但不是自己怕,他是怕有因果循环落在他儿子身上。”徐天也是咧嘴一笑。
顾偃开顿住了。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叹气道: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你们这些当儿子的,又如何能懂。”
徐天想起了老爹。
自从娘亲死后,他也就剩下了保护儿子,还有就是守住大乾的边关。
“半生戎马五十年,鸿业说与山鬼听。”徐天喃喃道,“谁又会记住徐枭的功绩呢,只不过记住了一个人屠的称号罢了。”
“说得好。”顾偃开大笑,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要走。
徐天一把拉住了他,道:
“咋地?要吃霸王餐?给钱!”
顾偃开瞪一眼,从兜里拿出一叠银票,甩在桌子上。
他就这么摇摇晃晃的走出了太白楼。
然后,一辆马车驶过来,停在他身旁。
他上了马车,立马变得清醒,朝马车中的人一拜:
“参见陛下。”
皇帝一脸柔和的笑:
“大将军,请坐。”
顾偃开坐下,表情严肃。
皇帝亲自给他倒一杯茶,笑道:
“大将军觉得这个北凉世子如何?”
顾偃开缓缓喝口茶道:
“比他爹精明,比他爹更放肆,比他爹更无耻,不过这样的人,不一定会打仗。”
皇帝先是一愣,而后哈哈大笑:
“大将军慧眼。”
“其实朕也知道,徐枭是不会反的。”
“他和先帝,还是有些情谊的,不过赵家和徐家的情谊,现在是所剩无几了。”
顾偃开沉默不语。
皇帝掀开车帘,望了一眼身后的太白楼。
徐枭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