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是回家探亲,没有带什么衣物,带的大都是当地的特产,回去送礼用的。
他本来打算下个月放年假再回家的,可是听说叶秋池要去京市,而且还是跟一个不熟悉的知青一起,丁城声没办法跟着去,于是他就改了时间。
秦安看到顾天生时,一股不喜之意油然而生,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这人很不爽。
于是,他开始拉叶秋池说话,故意冷落顾天生。
“嫂子,我来帮你拿。”秦安抢过叶秋池的行李,并将顾天生挤开,“嫂子,我家住在京市城南白云巷六十三号,你若是要找我就去那里找。”
叶秋池点头,“好,我知道了。”
“嫂子,那些酒都是你自己酿的吗?还有没有多的,我妈和她的姐妹很喜欢葡萄酒,打算过年给他们送一些,你若是有的话,就多卖几罐给我。”
叶秋池泡的葡萄酒是甜的,没有苦味,但是有一分涩口,不过在酒的甜度和辛辣下,这都不算什么。
纯正的野生葡萄并不多,能遇上这样的葡萄酒,他自然是想多买一些,让他老妈狠狠显摆一次,过年说不定能给他包个大红包!
叶秋池默默算了一下,“可以给你一件。”
一件六瓶,够了吧?
野生葡萄她也没多少。
不是野生葡萄酿的葡萄酒她有十缸,一缸大约是五六十斤,也就是五百多斤,这次去京市,她打算卖一些出去,就是不知道京市那边给什么价。
还有粮食她也屯了许多,希望能卖个好价钱。
就在这时,火车播报即将到站消息,秦安:“嫂子,火车到了,我们快去排队,年底人多,你跟紧我。”
至于后面的顾天生,他是看都不看一眼。
顾天生看秦安的第一眼,也不喜欢他。
他与秦安,两人就是光与暗的两极,秦安是众星捧月载着家人期盼出生的,而他是不能为人知的私生子,秦安得祖上庇佑,一生顺遂,不管做什么都能成的大好命格,而他血债缠绕,小心求生。
试问一个游走黑暗世界之中的蛆虫,又怎会不憎恨光明之下的肆意绽放的花朵?
顾天生没有上去,默默的跟在两人身后,宛如把自己埋在阴影下。
“顾天生,快跟上。”
顾天生抬头,发现他失神的几秒钟,有好几个人将他与两人隔开。
秦安没好气道:“你是不是眼睛不好使?快点跟上来,别走丢了到时候我们还得找你,麻烦。”
顾天生没有说话,或许对这样骄傲的人来说,跟自己说话都会弄脏他面前的空气吧。
就如他父亲那几个家生子一样。
火车站台人潮汹涌,有着急下车的,有迫不及待上车抢位置的,有些人直接从窗口丢行李进去霸占位置的,站台乘务员管都管不过来。
他们的火车票都是秦安托关系买的,软卧,虽然贵了点,一路上能舒服许多,他们坐车要坐好多天呢。
能买软卧的都不是一般人,至少关系要够。
因此软卧车厢内尽量不乱走,省得得罪哪位厉害人物。
顾天生是这么想的。
秦安买的票正好在同一排,上中下三个铺位,不用分开。
他们对面三个铺位也有人了,估计是前面站上来的,上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中铺和下铺两人年纪差不多,都是二十多岁,下铺那个穿着军装,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同行的,不过上铺的跟下面两人不怎么熟悉,中铺跟下铺一直说话,军人同志并不高冷,甚至脾气有些急性子。
上铺的男人看到叶秋池愣了一下,随即朝叶秋池送去和善的笑意。
叶秋池睡上铺,秦安在中间,顾天生在下面,刚上车的人都比较兴奋,没有人愿意睡觉。
火车缓缓驶离站台。
不远处有人聊天,有人围在一起下象棋,还有打牌的,可以说这趟车比叶秋池上次坐的那趟火车热闹多了。
“小同志,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对面上铺的男人朝叶秋池打招呼。
秦安看到有人专挑叶秋池打招呼,还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当即接过话,“我们准备去京市,大叔你呢?”
男人看秦安防备的眼神也不生气,指着下面的两个人道:“我跟他们一起,也是到京市。”
秦安瘪瘪嘴,别以为拉了个军人同志,他就会放松警惕!
这大叔跟谁打招呼不行,非要挑其中唯一一个女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