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过半,各国使臣谁也不愿意得罪如日中天的,每每开口都是彼此的唇枪舌战和对皇帝的奉承。
皇帝暗自点头,挥了挥手,年世兰会意起身,声音高调道:“有几位妹妹为了祝贺皇上万寿,勤学苦练了许久的技艺,还请皇上一睹,也请诸位使臣一观。”
皇帝一脸兴趣盎然的模样,“朕素来知晓诸位爱妃才貌双全,那就请她们上来吧。”
舞姬们行了礼鱼贯而出,乐者曲调一变,
淳贵人着一袭淡粉烟罗裙,踩着调子快步进殿,圆润的脸蛋在光亮灯火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灵动的双眸透着些许纯稚。
接着,祺贵人迈着婀娜步伐而来,身着华丽的绛紫宫装,眉眼含情,艳丽的容貌令人移不开眼,每一步都带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随着悠扬的丝竹声起,《借月》的旋律萦绕四周。
淳贵人率先舞动,她身姿轻盈,恰似春日里随风飘舞的花瓣,活泼的舞姿中透着干练。祺贵人也加入其中,她的动作优雅又妩媚,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似花丛中最为美艳的花王。
两人一红润可爱,一美艳逼人,舞步时而交错,时而并行。身后是硕圆的明月,在月光下交织出一幅绝美的画卷 。
皇帝笑容不变,黑沉沉的眸子叫人看不出情绪,只抚掌夸赞着,“两位爱妃一静一动,甚妙。”
祺贵人柔着嗓子娇滴滴道:“太后娘娘感念嫔妾的孝心,特意差人指点了嫔妾。能让皇上高兴是嫔妾的福气。”
淳贵人看也不看她,只笑嘻嘻的祝贺皇帝。
皇帝点了点头,“赏。”
皇帝话音落下,使臣与朝臣们声音瞬间放开,交口称赞。
齐妃露出了个嫌恶的表情,“这会讨好人就是好啊,禁足了都能说跑出来就跑出来,是吧,敬妃?”
她的声音不小,敬妃笑了笑,“淳贵人性子活泼总爱到处跑,没想到和祺贵人也玩乐上了。”
江如吟看了齐妃一眼,若是能说年世兰早就开口嘲讽了,也等不到齐妃来说,偏偏齐妃自个不知道。
不过,倒是没说错。
江如吟低头止了笑容,再抬头时已恢复了端庄浅笑的模样。
与此同时,郭贵人就没有那么好过了。
大股血腥味从下身传来,郭贵人却是欣喜极了,大汗淋漓的叫嬷嬷稳婆来。
嬷嬷早想去了,边跑边叮嘱,一溜烟的窜进了耳房。
郭贵人面如金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不断滚落,浸湿了她的鬓发和身下的被褥。这刺激性的药物属实伤身,药效发作,如同汹涌的潮水,无情地冲击着她的身体。
嘱咐郭太医顾好主子,嬷嬷进了小厨房,人参鸡汤早早备下了,嬷嬷端了个瓷碗刚要拿勺子,就听身后传来一陌生女声。
“皇宫禁苑,郭贵人苦心孤诣生的却不是龙嗣,真是叫人可惜。”
“噗嚓”一声,
瓷碗应声而碎,嬷嬷声音颤颤,“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这样说着,嬷嬷却像是定住了般,站在原地挪不开脚。
那人也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脸能瞬间充满死寂的灰白之色,不过也难怪,株连九族之事,谁能不为之心骇呢。
“我可没时间跟你废话。我们主子说了,郭贵人做下此事无颜苟活于世,无论结果如何,请郭贵人自行了断。为博皇上欢心喝药早产,损伤子嗣,已是杀头的死罪。若是男孩,断断不能留。若是女孩,或许皇上会看在公主的份上善待郭家。嬷嬷随着郭贵人入宫,想也是分得清轻重的,可不要让我们主子为难啊,我们主子为难,可就要跟郭家为难了......”
声音逐渐远去,徒留她在原地,身心俱寒。
......
沈眉庄静坐在琴案前,身着浅青色宫装,头戴同色簪花,身姿端庄,宛如画中仙。
她微微欠身,抬手指尖轻触琴弦。空灵琴音瞬间流淌,似山间清泉,泠泠作响,又像松间微风,悠悠拂过。
曲调渐成,她的神情愈发专注,修长手指在琴弦上灵动跳跃。琴音似有千钧之力,却又不失温婉,端的是不张扬、不媚俗的淡然之态。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沈眉庄起身行礼,嗓音婉转道:“恭贺皇上千秋万岁,愿大清国泰民安,万寿永昌。”
这等谦恭,叫年世兰都为之侧目。
皇帝心里如何想不知道,面上是极为赞赏的模样,“淡泊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