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都会给大 秦造成麻烦?”
“什么人该杀,什么人不该杀,你要花费多少人力去调查?”
“调查?”
胡亥抓住空隙,冷笑开口:“为何要调查?”
“既是六国余孽,那便都该死!”
“全都杀了,岂不更方便?”
这话说得平淡无比,可话中的嗜血与疯狂,任谁听了都直皱眉头。
便是嬴政,也面露几分不满之色。
自己这十八子,杀气太重,有种暴虐之君的潜质!
“全杀了?”
陈长歌像是听到了笑话一般,脸上露出轻蔑之色:“你确定,真能杀得完?”
胡亥正要点头,却没想到对方突然拔高音调:“大秦虽然一统六国,但六国百姓占据大秦人口数多少,你可知晓?”
“全杀了?你能将六国百姓,全杀光吗?”
“六国百姓,真就会任由你杀吗?”
胡亥被陈长歌的反问逼得脸色涨红,半晌讪讪道:“百姓是百姓,余孽是余孽,不可一言混之!”
陈长歌当即嗤笑出声:“你还知道不可一言混之?既然如此,你打算花费多少人力,去调查谁该杀?”
“谁不该杀?”
话头有转回最开始的问题,胡亥张了张嘴,最终哑口无言。
“想要彻查六国余孽,这无疑是个大工程,即便抓大放小,那也得非常多的人手去办事。”
陈长歌冷声道:“即便你真有心调查,你又如何确定你的人,能做到毫无疏漏?”
“万一放跑了六国余孽,那你的行为无疑是场笑话,可若错杀了百姓,你觉得其余人会不会觉得唇亡齿寒?”
“会不会,揭竿而起!”
冰冷的话语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胡亥的心上,将他砸得哑口无言。
扶苏见状,还以为陈长歌是偏向于仁政的想法,心头瞬间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出一抹淡然的笑容。
可他没想到的事,陈长歌转头便盯上了他:“扶苏公子,看你笑得这么开心,那我问你,孔夫子曾被人询问以德报 怨,他是怎么回答的?”
扶苏被突如其来的询问打得有些懵,下意识开口:“子曰: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哦,原来你知道啊!”
陈长歌稍稍后仰了一下身体,脸上表情依旧带着嘲讽:“既然你知道,那为何六国余孽要动摇你大秦基业,你依旧 想要以德报怨呢?”
扶苏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不知从何开口。
六国余孽的存在,终归是要动摇大秦基业的,他们是野心家,是与大秦天生的对立者,两者之间的矛盾,根本不可 能调和。
既然是死敌,以德报怨,那不是蠢是什么? “我...
扶苏犹豫半晌,想要反驳自己并不是不想剿灭六国余孽,只是为了大秦基业考虑,不得不做出的妥协而已。 陈长歌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继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要安抚民心,想要将六国拧成一股绳。”
“可问题是,你是胜利者,是凌驾于六国百姓之上的存在!”
“而六国余孽是什么?他们是六国百姓曾经的同胞,虽然也是统治与被统治的关系,但在国仇家恨前,他们会淡忘 仇恨,转而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如果他们被那些野心家挑唆,你觉得你的仁政,能顺利推行下去吗?”
“兵家的项氏一族,他们曾是楚国贵族,杀手组织流沙,成员大多是曾经的韩国贵族。”
“虽说农家和墨家代表的是最底层民众,可他们不习惯于秦国律法和各种徭役,与你依旧是天然的对立面。” “仁政治天下并没有错,可它只适合于太平盛世,并不适合大秦目前复杂的状况!”
“古语有云:治大国,若烹小鲜!一道好菜,要选对的材料,用对的火候,再平衡各种调味,才能美味可口。” “恰到好处,不墨守成规,这才会治国的精髓!”
“—味的仁,一味的威,都无法让你解决当前的困境!” “明白吗?”
陈长歌这番话振聋发聩,莫说是扶苏默然不语,低头沉吟。
便是坐在他身边的赢政,此时也眯起眼睛,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大殿内,百官面面相觑,最后都用震惊的目光看向陈长歌。
老谋深算的王翦眼皮一跳,旋即便如老僧入定一般,默不作声。
他明白赢政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没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