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讲到李武失踪后的日子里,李伟的情绪逐渐激动起来,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声音哽咽得几乎无法继续。
他回忆起那些寻找无果的日子,那种绝望和无助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无法抑制自己的悲痛。
在讲述的过程中,李伟的表情时而痛苦扭曲,时而悔恨交加。他的语气充满了自责和愧疚,仿佛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自己身上。
结合父子二人的叙述,我们也了解到大概事情的经过。
自李伟出生以来,开销变大,在李伟六岁的时候开始上学后,李武选择了前往海城打工,出事时是李武去的第二年。
第一年进了工厂,但是新员工工资低得可笑,他就辞职离开,正好遇到吴老板招工,听到高昂的工资,还包吃包住,他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果然那才短短三个月他拿着丰厚的工资和年终奖,签下了保密协议,风风光光的就回家过年了,给妻儿老小都买了实用的新年礼物。
年后又回到矿山工作,虽说苦累,但一想到一家老小都能过上好些的日子,他也就坚持下来,保持一个月给家里通话两次,每个月按时将工资给妻子发回去。
可第二年临近春节,矿山被查封,李武想着这一年钱也算是挣得比较可以,也打算早点回去过年,一年没见到妻儿父母,想念得紧。
没想到没抵过吴老板的金钱诱惑,李武的一念之差,却让他葬身于矿洞之中,再也无法走出来。
然而此刻待在家里的李伟却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个即将到来的新年,他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父亲李武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惊喜礼物。
他不禁想起之前和爸爸的约定,心中暗自揣测:“会不会真的如我所愿,给我带回一双梦寐以求的轮滑鞋呢?”
放寒假后几乎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等待着李武回家,可整整一个半月,李武却还没回家,电话也打不通,眼见已经到大年三十,还是没有等到李武回去吃团圆饭。
全家都焦急的四处托人打听,可是毫无消息,李武就此失踪,再没有任何关于他消息传回家,更不要说以往每个月的汇款。
李宗成原本是一名抬棺匠,后来因为他年龄大了,就又去找了个派守停车场的活,也是第二年的冬天,一场大雪,他旧疾复发去世了。
而李宗成去世后,他们家唯一的收入来源就是李伟的妈妈赵春燕在超市做收银员,赵春燕是标准的南方女子,长得端庄温柔,和李武在一起之前就有许多人追求。
而李武失踪后,李宗成也去世,李家除了九岁李伟就没别的男人,骚扰赵春燕的男人数不胜数,超市也将赵春燕开除了。
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也断了,祖孙三人只能搬出小区,重新找便宜的房子居住,也就是现在李老太和李伟居住的破烂小院。
后来赵春燕又去找了一个餐馆做洗碗工,能够勉强维持生活,可是随着李老太年龄越大,她原本身体的基础疾病也慢慢爆发,赵春梅一人肩负起家庭的重担。
一次赵春燕接李伟放学,又被两个喝醉的男人调戏,是李武的发小刘涛挺身而出,保护了赵春燕,从此以后刘涛就各种理由进出李家。
后来赵春燕跟刘涛好上了,就此收拾东西改嫁,也不顾及已经快七十的李老太和只有十岁的李伟。
而刘涛家境也算是当地比较富裕的,可赵春燕改嫁后,没再管过一老一小,李老太只能拖着病体,去找了一份编竹席的活,勉强可以过活。
就这样一直到李伟十六岁,突然传来父亲早在八年前就在矿山遇难的消息,李老太哭得几次晕厥,原本通知的是有一笔赔偿费,可不知道为什么都拨到了赵春燕的账户。
原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李伟考上了的重点高中,学费全免,且每年会有补助金,可他却放弃了这个机会,选择了照顾年迈的奶奶。
“既然赵春燕已经改嫁,为什么赔偿金还会拨到她的账户?”将李伟送回家后,又回到车里,我蹙眉看向夏元。
“看来这些事,只有当事人才清楚了。”夏元也是一脸凝重,原本以为只是赵春燕没良心,抛弃婆母儿子,既然刘涛家并不缺钱,她也都这样过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还要亡夫的赔偿金?
“怎么问?她这样的人,会告诉我们?”看着车窗玻璃上的雾,完全看不清外面的景色,同样让人看不清的,还有人心。
“时间快到了,先打坐吧,等后半夜,我自有办法。”夏元摇一下车窗,看了看天色,又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