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方才自己沉思的模样格格不入,他如今便是在诈我!
想到这里,典吏忽然便镇定了下来,强行将自己历经不知多少年岁的城府化作了无上演技,对王守庸扯出了一个震骇的笑容,带了点讨好谄媚。
“大人,您在说什么……”
分明王守庸不过是临水县的校尉亲随,与他现在的“校尉”身份都差了一筹,但他依旧谄媚地喊他作大人。
话音还未落下,就见到面前的王守庸露出了一个鄙夷的神情:“还不变脸吗,老东西?”
闻言,典吏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晴不定,心中莫名生出了些惶然来。
但他始终不相信,自己是哪里又露出了马脚来。
于是他再度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转头看向一旁的稷山县同僚,一边对王守庸说道:“大人,你莫不是误会了什么,我是稷山县的季长文……同僚都认识我的,不信你问问他们……”
说着,典吏便将手指向了周遭。
然而被他手指指过的地方,人群便轰然散去,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事物一般纷纷退到了王守庸的身后。
“你,你虽然是季长文的模样,但谁知道你内里是个什么东西!”
“就是,既然这位大人这么说,那,那你还不快现出原形来!”
“老东西,还不变脸?!”
“速速现出原形!”
一时之间,那些“同僚”的眼中都流露出了对他身份的极为不信任,这让典吏悬在半空中的手指立时僵住。
他脸上的笑容也渐渐凝固。
王守庸见状,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眼睛平静地与他对视。
“别装了,你身上的臭味瞒不住我。”王守庸轻声道。
话音落下,典吏脸上的表情渐渐平复,收敛了起来,变得古井无波,而心中的惶然,则反而彻底到达了一个巅顶。
他张了张嘴,仿佛有点不甘心,又仿佛有点别的一些什么情绪,问道:“我哪里露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