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似,比之灵木或相宜。
而今顿晓如蝼蚁,顷刻生亡不转移。
道人视其凄惶,内愧而言:“纵令所有不平皆散,犹不改山河如旧,人心冷暖,白走一趟也。
“啊?”猴娃闻此,回首久视,若有所思,终无所悟,怅然若失,遂不多语。
孙木由斜倚着,凄然一笑:“仙长知前明后,想来我余时不多了吧?”
那人亦只肃然,不苟言笑,须臾,但抛一句:
“于今可有旁事未了?不然,我等当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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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眺望远方,将断刃一丢,索性道:
“好,那便走!”
此时初晨已露,紫府稍开,灰灰蒙蒙间,再看向梅阳城之处一眼,瞧见云雾缭绕,盘龙蜿蜒,那片牵魂断崖似藏匿其中,逶迤拐转,如隐似现。得窥真迹,黯然扭身,再不吭气了。
大仇未全报,男孩本意让道士在此等些天,待他亲手除敌而后快,可心中愤恨随颛臾死去已了去甚多。
据说,半月之后,梅阳城中还有百花之节,良景众备,纷彩夺目,人间大乐也。他心中有此念时,忽又疑惑,我如何知道有那节日?是猴母所告,还是孙师所言?竟一时无法分辨了。
真真怪哉!他如是问己,我远非头童齿豁之年,缘何记性即这般差了?罢罢罢,许是对这人间尚缺深情,不欲挂念也。
他这里还在心窝感慨,那道君目光飘忽,手上掐诀,一时金光漫漫,气冲斗牛,兀而骤散,化作一流水波屏障,澄碧如玉,涟漪泛滥,又说着:
“望此间苍穹邈远,云路无依,恐怕要如寻常人家,循地而行了。”
木由瞪大眼瞻视幽阒拂晓,可除了银河流转、望舒星斗之外,冷冷凄凄、空空灵灵,自然什么也看不见。
他暗自寻思,这老道莫不是瞎胡掰,上面怎么能有人住呢?难不成方才此人讲的,还能是神仙吗?再者说,人家闲了无事瞅他们这般蝼蚁干甚?
情绪至此,少年睨了眼道长,无声腹诽:怕是没那腾云驾雾的本事,自找借口吧。
他却不已然,招呼起木由,只身开路,屐履一步踏去,但见两侧高秸一一退倒,让出道来,如得灵智,似表臣服,惊异人也。
正值清风银月,流光徘徊,鸹鸟西去,金蝉鸣叫。道士行而少年人行,逐隐夜色去了。
……
且说二人翻丘越岭,昼寂不分,跋山涉水,苦尽甘来,许过三两日,终现浪潮声。
落日归山海,霞弓破昏冥。温软碧波吹拂,映满金灿,道人坐在大石上,侃侃而谈:
“你那庆峰国于南赡之北部,依附咸海,远眺不周,如今却是见不到了。”
“传说四洲正中有一无名神山,撑天焊地,神鬼不侵,周身常年风暴四起,电烁雷啸,实为天下禁忌…道长先前所言,莫非这山还能倒了不成?”木由倏地一惊,抬头不安看了看,浑身冷飕飕,垂眉怪叫起来:
“那岂不是天要塌了?”
道士自顾摇头,答:“自来天倾地覆,终有绝圣救拔,祓除灾厄,回降祥光。只是而今人途晦颓,应呼开运,当有贤灵,因而不赖远神,但凭凡躯,力迎泰运,与道相衡。”
一言讫毕,他撇回头去,只把双目斜向别处。
木由没什么伤悲,这鸟道人说的那些鬼话,他一句也没懂,只道我本青蝇吊客,既知前路,何苦不快?临终近矣,忆起当年同娘亲“山中无甲子,寒岁不知年”那般潇洒,神情有些落寞罢了。
他两个故行了数日,过至一矮山,层林之后,远眺过去,金沙浃地,浪涛清平,却有一光头老汉黢黑瘦弱,身挂袈裟,挑担负行。瞧他似乎腿有不便,难登坡路,少年挺直腰,欲帮上一把。
“老人家,给我吧。”
蓑翁轻飘摆手,瞳仁炯炯盯着来人,沉默须臾,半响开口:
“噫,小施主好伶俐的模样,我自晨来找寻,未有结果,娃儿,恁可曾遇一青牛耶?
石上鼾亸的道士悄然坐起,含眸微探,赫然愣住,忍不住揉了揉眼。
“我等至时,已过不少路程,沿途未有见牛,莫说牲畜,便是小雀儿也不曾有。”木由且盼了左右,此荒滩绝路之所,何来生迹,便是这沙门,亦存可疑。
那老僧听这猴娃但说此地空芜,难养群生时,略有所动,继而一把放下担子,扬声冲上头道人喊了喊:“那位道友,老衲的宝贝牛儿,恁可